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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4章 這是個什么操作(二)

“現(xiàn)在就上大學(xué)嗎?”

對于廖凡義的建議,齊磊喃喃自語,陷入了沉思。

好吧,準確地說,是大學(xué)上了他.....

依照廖凡義的想法,齊磊和這一屆高三一起保送,名義上是上大學(xué),實際上就是給他們當(dāng)苦力去了,主要還是參與新學(xué)部的建設(shè)。

但是,客觀地說,這不失一個好的選擇。

在北廣呆一年再出國,而且是交流學(xué)習(xí)的名義出去,在時間彈性上也比較大,隨時能出去也能回來。

不像考出去,不拿到學(xué)位,甚至學(xué)位都不夠,不讀個碩士,你出去干什么?

廖凡義見他低頭沉吟,知道齊磊其實是動心了的。

急忙趁熱打鐵,“齊磊,你實話跟我說,對于網(wǎng)絡(luò)傳播這個領(lǐng)域,你是不是還有別的想法?”

傳播學(xué)是一個一竅通,百竅通的學(xué)科,齊磊不會僅僅只對幾個理論有所有明悟,廖凡義猜想,他應(yīng)該是還有干貨的。

對此,齊磊并沒有否認,點了點頭。

他肚子里的東西,可比一個洞察模型能展示的多得多。

廖凡義見狀,眼前一亮,“有價值嗎?是只是一個想法,還是深度的思考?”

齊磊抬頭,“應(yīng)該...能入您的法眼吧!”

價值?價值大了去了!

廖凡義聽罷一拍大腿,“那你就更應(yīng)該按我說的道路來走了?!?

誠懇道:“我們現(xiàn)在確實意識到了網(wǎng)絡(luò)傳播的重要性,但是,依舊沒有系統(tǒng)的概念,需要一個有眼光、有遠見的同行來搭建一個體系,打開一個研究方向?!?

“實話實說,就我個人而,也就在守門人這個概念上有了一個大體的思路,但還不清晰。”

“像是趙興福、龐清方他們,就更迷茫了?!?

“所以,你不能浪費你的才華??!”

洞察模型確實展示了很多,可是用2000年的眼光來看,終究不如后世的人們看得通透。還需要大量的思考和研究。

如此一來,齊磊的重要性就更加不而喻了。

而話說到這個份上,齊磊也只好說點掏心窩子的。

“那我也實話實說吧,恰恰是守門人這個概念,我的想法最多?!?

廖凡義眼珠子沒瞪出來,“真的嗎!?那就這么定了!”

“別!”齊磊急忙阻止,“什么就定了?”

神情有些掙扎,“你讓我好好想想?!?

理性地說,他確實應(yīng)該接受廖凡義的建議,節(jié)省一年的時間。

但是,還是那句話,人活著,往往就沒法實現(xiàn)最優(yōu)解。

太多需要考量的東西牽絆著,使得齊磊難以做出這個決定。

就比如,他如果現(xiàn)在走了,那同桌就不再是徐小倩,而是不知道哪個摳腳大漢。

他在小團體里,也算是提前叛逃了。

三石公司那邊就要徹底撂挑子,京城和哈市的距離不似尚北,起碼還在尚北的話,有什么緊急情況他能馬上趕過去。而到了京城,就真的說不準了。

然后就是,上了大學(xué),他這個沒心沒肺又為所欲為的高中生活,也算徹底宣告拜拜了。

你要說一點不留戀?那不現(xiàn)實。

“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吧!”齊磊勉強笑著,他確實要好好想一想了,要做出取舍。

廖凡義點了點頭,知道要給他一點空間,多說無益。

最后道,“那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!我希望新學(xué)部掛牌的時候,你可以做為奠基人之一,也在場?!?

隨后便主動轉(zhuǎn)移了話題,“對了,二班的股權(quán)事件,還有你自己那些罵名是不是應(yīng)該公開了?”

“模型已經(jīng)關(guān)閉了,是得還二班同學(xué),還有你自己一個清白了吧?”

卻不想,齊磊搖頭,“不急,明天下午的總結(jié)大會再說?!?

廖凡義不解,“為什么?”

齊磊卻是神秘一笑,“第一,這是一個安全機制,是把這5000人從模型里拉回現(xiàn)實的關(guān)鍵。”

“第二?!背烈髁艘幌?,“我現(xiàn)在說了,你就沒什么感覺了。”

“總結(jié)大會之后,你可以再做一個問卷,也許能看出一點新的東西。”

“????”

廖凡義一腦門子問號,“新的東西?什么新的東西?”

他開始期待了。

......

中午,齊磊來到三石網(wǎng)吧的包間,小伙伴們都在,程樂樂也在。

見他進來,一個個嗤之以鼻,“你還回來干啥?叛徒!”

好吧,這話楊曉說的。

曉兒姐要氣死了,十四班樂極生悲了,本來是最牛叉的一個班,結(jié)果卻成了實驗?zāi)P屠镒顩]有存在感的一個班,稀里糊涂的就出局了。

關(guān)鍵是,把他們送出局的,還是自己的班頭兒,英明神武的齊磊同學(xué)!

再加上,齊磊這段時間,一直跟著四個任務(wù)班,還有實驗組的人忙活,經(jīng)常是焊死在西校舍,晚上甚至還要和廖凡義他們整理統(tǒng)計數(shù)據(jù)到深夜。

所以,他已經(jīng)半個多月沒來網(wǎng)吧了,晚上也是回家就睡,反正楊曉一個多星期沒見到他人了。

“走走走!傻子圈不歡迎叛徒!”

“嘖嘖嘖!”齊磊砸吧著嘴,“女人果然不靠譜,這就不認兄弟了?”

楊曉吃你這套?

“別套近乎!真沒你這兄弟!”

齊磊就當(dāng)沒聽見,挨著徐小倩坐下,發(fā)現(xiàn)沒他的飯,“嚓,連飯都不給留了啊?”

吳小賤也是無語,“也不知道你要來?。 被仡^朝樓下嚷嚷,“王成,給齊大爺整份盒飯去?!?

過了一會兒,飯來了,大伙兒一邊吃,一邊拿齊磊開涮,嘻嘻哈哈的又恢復(fù)了從前的樣子。

其間,唐小奕催促吳小賤快點吃,中午約了偉哥刷boss。

楊曉則是在網(wǎng)上看到一把新琴的介紹,詢問齊磊的意見,要不要托人從京城弄回來一把。

徐小倩在琴的這個問題上插上不嘴,和程樂樂一起密謀著什么。

程樂樂,“找過了,都翻遍了呀!反正我班,還有周圍的幾個班,沒有那個神經(jīng)病兒!”

徐小倩不甘心,“那就繼續(xù)給我查!必須曝光他!”

程樂樂自然是支持好姐妹的,咋呼著:“等挖出來是誰,撓他個滿臉花!”

仗義地給徐小倩夾了一堆苦瓜,“你別動手,小仙女要保持形象的,我?guī)湍愎±夏镆粋€星期不剪指甲了!”

徐小倩卻不吃她這一套,咬牙切齒,“我想現(xiàn)在撓你滿臉花!”

“程樂樂,你夠了,我也不愛吃苦瓜!”

程樂樂咯咯咯地笑,“多吃點,敗火?!?

大伙兒就這么三三兩兩的鬧著,齊磊看在眼里,突然來了一句:“廖凡義想讓我今年就上大學(xué)。”

聲音不大,卻是讓所有人一滯,整個包廂從嘈雜到寂靜無聲,仿佛時間都凝滯了。

所有人茫然地看著低頭吃飯的齊磊,腦子都有點空白。

等回過魂來,唐小奕突然心里有點發(fā)緊,無意識地問了句,“現(xiàn)...現(xiàn)在?。楷F(xiàn)在咋去?咱們不才高二嗎?”

吳小賤則是皺眉道,“跳級?”

唐小奕,“跳個屁的級!特么高二都沒學(xué)完,他跳了級也考不上??!”

齊磊不抬頭,“走保送?!?

“......”

“......”

“......”

“......”

眾人再一次沉默。

“我?。 碧菩∞认胝f啥,卻是沒開口。

大伙兒定了一會兒,然后,低頭慢慢扒飯。

齊磊見狀,又開口道:“他就那么一說,我可沒答應(yīng)呢!”

“我是不想去的,幫他一次就得了唄,還得寸進尺了呢?”

本以為大伙兒能和他一起吐槽,可是,氣氛怎么也調(diào)動不起來了,更沒有搭話。

過了一會兒,楊曉突然站起來,“我吃完了。”

說著話,就出了包間。

吳小賤和程樂樂緊隨其后,就剩齊磊、徐小倩和唐小奕。

而唐小奕使勁扒了幾口飯,把發(fā)泡飯盒一合,朝齊磊和徐小愈尷尬地笑了笑,“我還說打boss呢,他們都跑了?!?

臉一板,“那我也出去呆會兒吧!”

這件事兒,把大伙兒都整不會了。

齊磊要走,要去上大學(xué),只是這么一個簡單的信息,就讓大家消化不了。

齊磊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跑出去的背影,也是無語。

“嚓!跑啥???我就是一說,這不還沒答應(yīng)呢嗎!這就跟我使脾氣了?”

對徐小倩吐槽,“有事兒大伙兒商量唄,跑了算咋回事兒?”

然而,徐小倩并沒有像其他幾個人反應(yīng)的那么激烈,就好像她全猜到了,也早有準備,一點都不意外,更一點都沒當(dāng)回事兒。

此時沒好氣地白了齊磊一眼,“真不知道,還是假不知道???我這個外人都懂,你不懂???”

齊磊,“......”

好吧,他懂,只是不想承認罷了。

唐小奕和吳小賤,那是從開襠褲時就和齊磊沒分開過,哥仨三為一體,從小到大。

從小胡鬧在一起,惹禍在一起、挨揍在一起,學(xué)習(xí)在一起,突然有一天說要分開了,咱得各奔前程了,換了誰都不適應(yīng)。

雖然大伙都有準備,上了大學(xué)是一定會分開的,誰也逃不開這一關(guān)。

但是,那畢竟是以后的事兒。

突然告訴他們現(xiàn)在就要分開了,兩人心里除了舍不得,其實還有恐懼。

是的,恐懼!

齊磊是三個人的頭兒,沒了齊磊,唐小奕再也沒有給他背鍋擦屁股的了,他不敢再瘋了;吳小賤也再也沒有能容得下他的那些小心眼兒的人,他得把心思都藏起來了。

沒了齊磊,唐小奕和吳小賤弄不好會打起來,因為少了個和事佬。

沒了齊磊,就沒了好多東西,那是他們適應(yīng)不了的。

況且,齊磊太強了,他把一個高中生的稚氣小團伙兒,生生抬到了一個很多人一輩子都摸不著的高度。

即便大伙兒嘴上說,不能讓齊磊一個人在戰(zhàn)斗,可是,那種依賴也在不知不覺間養(yǎng)成了。

哥倆已經(jīng)習(xí)慣聽齊磊說,看齊磊做。

然后...然后就什么都有了。

如果齊磊走了,那傻子圏兒也就沒了,那些飄在天上的贊美和名聲,他們接得住嗎?

以前,大人夸他們學(xué)習(xí)好,懂事兒,那是齊磊在前面扛著,做榜樣,不好好學(xué)也不行。

以前,三石公司里前昂著頭走,張建、周桃這些知道底細的叫一聲小唐總、小吳總,他們覺得理所當(dāng)然,因為齊磊扛得住這個名聲。

他扛得住,那就是哥仨都扛得住。

可是,要是齊磊走了,不在身邊了,他們還敢去三石公司嘚瑟嗎?

他們能不怕嗎?

以后靠誰去?

靠自己?能繼續(xù)牛逼嗎?

那都是未知,也許能,但沒底。

而楊曉.....

楊曉其實比他們倆更嚴重。

除了這些因素,楊曉其實還有別的恐懼。

曉兒是個心理上有缺陷的孩子,從小父母就不在身邊,所以她是一個極度渴望陪伴,渴望扎堆兒的小姑娘。

她在幾個小伙伴兒這里找到了缺失的東西,從哥仨身上看到了她最羨慕、最渴求的“陪伴”。

所以,她寧可不在哈市,也得跑尚北來。

包括,她從特長班轉(zhuǎn)回十四班,并不是像她說的那么凡爾賽,“老娘音樂好不差特長班那點時間”,其實是因為在特長班她太孤獨了。

她得坐在齊磊和徐小倩前面,否則,她不踏實。

她怕?。?

就像個下雨天一定要鉆進媽媽懷里的小女孩,因為她真的怕打雷。

現(xiàn)在齊磊說要上大學(xué),不帶她玩了,楊曉可能手腳都是麻的。

此時,徐小倩把程樂樂夾過來的苦瓜塞進嘴里,又把自己盒飯里的苦瓜一股腦的扔給齊磊。

擠出笑意勸慰:“算了,你也別多想了,早晚有這么一天,早晚要適應(yīng)?!?

齊磊苦著臉,他也不愛吃苦瓜。

道:“我這還沒答應(yīng)呢啊,可以不去的!”

然而,徐小倩卻來了一句,“大家是你的助力,而不是你的阻礙,為了我們不去,那是你腦子有問題?!?

“噗?。 ?

齊磊噴了,“徐幼稚!你要不要這么清醒?就不能說點好聽的!?”

徐小倩,“我不正在說好聽的嗎?”

齊磊,“感覺有點假,要不你換個語氣?”

結(jié)果徐小倩一拍桌子,“齊石頭?。e磨磨唧唧跟個娘們兒似的!你愛哪兒去哪兒去,好像誰稀罕你似的!”

“這么矯情呢???”

齊磊也瞪眼了,“什么玩意???誰稀罕!?”

“你信不信?我進了北廣就不出來了,明年你自己出國玩去吧!讓你守五年活寡,不回國都見不著我的!”

“哈?”徐小倩一下愣住,皺起小眉頭,顯然有些意外。

“你去了北廣...還能出國啊?”

齊磊怪笑攤手,“當(dāng)然?。⌒樟蔚囊舱f了啊,讓我去北廣幫一年的忙,然后再借交流學(xué)習(xí)的機會出去啊!”

徐小倩:“......”

眼珠子一轉(zhuǎn),兇惡的五官慢慢轉(zhuǎn)為扭曲的憋笑。

“嘿...嘿嘿...”

突然心虛地把齊磊飯盒里的苦瓜都夾回來,哈著腰,小貓一樣:“沒事兒...沒事兒了...我咋突然愛吃苦瓜了呢!”

夾過來就往嘴里塞。

“哈??!”

鼓著小腮幫子,猛一拍齊磊的肩膀,“去!!必須去!”

“做為你堅強的后盾,本姑娘堅決支持領(lǐng)導(dǎo)的決定!”

舉著拳頭,高喊口號:“支援北廣建設(shè)!發(fā)光發(fā)熱!”

齊磊翻著白眼,小樣兒,裝?。拷又b?。窟€拿捏不住你了?

一副居高臨下的做派:“徐小倩,你這個覺悟啊,真的有待提高!你把組織想成什么人了?組織會輕易拋棄革命同志嗎?。俊?

“唉!太讓組織失望了?!?

徐小倩嘿嘿的傻樂,繼續(xù)喊口號,“說的好!說的對!說的好!說的對!”

齊磊把她飯盒里剩下的苦瓜塞嘴里。

突然也攥著拳頭,高喊口號:“徐幼稚??!徐大傻!徐幼稚!徐大傻!”

徐小倩,“罵的好!罵的對!罵的好!罵的對!”

.....

另一邊,唐小奕、吳小賤,帶著楊曉和程樂樂,就蹲在網(wǎng)吧門口的馬路牙子上。

旁邊就是電線桿子,可是唐小奕瞪著電線桿子半晌,就是侃不出來了。

突然有點傷感,再也不是從前了。

這時,盧小帥和蔣海洋把自行車蹬的飛起,在網(wǎng)吧門口一個急停。

兩伙人一見面,幾乎是異口同聲本能地對罵,“不特么好好學(xué)習(xí)!上什么網(wǎng)?。俊?

嚷嚷完,又相視一笑。

盧小帥,“這蹲著干啥?上線打boss???”

唐小奕卻是突然伸手,“煙呢?”

盧小帥一怔,唐小奕是不抽煙的。茫然拿出來,被唐小奕一把搶過去。

“滾吧!”

弄的盧小帥莫名其妙的,咋的了?開竅了?戀愛了?又被甩了?

吼吼,好快?。?

不搭理他,轉(zhuǎn)身進了網(wǎng)吧。

唐奕這邊則是抽出一根叼上,遞給吳寧,吳寧也拿了一根。

兩人點上,唐小奕試著嘬了一口,眉頭大皺。之后就再也不吸,只在手里夾著。

突然扭曲道:“這孫子不會真去了吧?”

吳寧瞥了他一眼:“去就去唄,早晚的事兒?!?

吳寧說的也是實話,頂多還有一年,大伙兒就得分開。

突然很有哲理的來了一句,“早晚是個分,也早晚還得聚!”

哥仨的感情又不是分開就沒了的,分開是必然,重聚也是必然。

吳小賤還是清醒的,只不過,突然來這么一下,有點不適應(yīng)罷了。

但是,走了齊磊,他的責(zé)任感就更重了,得看好唐瘋子。

“放心,有哥罩著你呢!”

“操!也對哈!”唐小奕咧著嘴,一點沒覺得被吳賤罩著有什么不對,“讓他先牛逼著唄,得給咱掙錢?。 ?

這話前后矛盾,讓他先牛逼著,說明唐小奕是不甘心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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