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祠堂出來,原本走在李麟身后的李驥落在了最后,不知不覺間走在了姜憲的身后。
他左右看了看,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,忙湊到了姜憲的身邊,低聲道:“嫂嫂,爹爹坐鎮(zhèn),別人會以為爹爹支持大堂哥!”
姜憲轉(zhuǎn)過頭去,李驥英俊的面孔間滿是焦慮。
不知道為什么,她莫名有種“吾家有男初長成”的感覺。
“我知道!”她不由低低地應(yīng)答他,“畢竟是自己的子侄,若是他有這個能力,用自己人總比用外人好。可這也要他拿得起?!?
李麟的本事李驥是知道的。
他既然敢開口,肯定就拿得起。
李驥還想和姜憲說幾句,可眾人已經(jīng)走到了祠堂的柵欄門前,要分道揚(yáng)鑣了,他沒有機(jī)會再說,只好皺著眉頭走了。
祠堂里發(fā)生的事別人不知道,卻瞞不過劉冬月。
他這天專程進(jìn)來服侍姜憲茶水,問姜憲:“家里發(fā)生的事,要不要告訴將軍一聲?”
“不用!”姜憲老神在在,“他如果連這點(diǎn)事都不知道,都擺不平,還做什么大將軍?!?
前世,沒有她從中摻合,李謙不也做了李家的家主嗎?
劉冬月恭敬地應(yīng)聲退了下去。
過了兩天,李長青帶著高伏玉、李麟去了山西總府的大營。
李府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中。
就是李冬至,幾次想找姜憲說什么,見姜憲興致勃勃地和廣記的裁縫師傅討論著做什么樣式的衣裳,到了嘴邊的話卻始終沒有說了口去。以至于她去給何夫人請安的時候,何夫人的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:“你嘴這么的拙?她是你嫂子,又愿意把你帶在身邊教導(dǎo),你怕什么?你大哥已經(jīng)比你哥哥大八歲了,如果讓你大堂兄占了先,你哥哥還有什么戲?你這孩子,怎么也不動腦筋想一想!”
李冬至站在那里由著何夫人指責(zé),始終沒有吭聲。
而李麟的出現(xiàn),卻在李家舊部中引起了軒然大波。
有的說,李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。
有的說,李長青不過是覺得李麟也不錯,想把李麟也帶出來。
還有的說,李謙有了媳婦就忘了娘,山西總兵府兩三個月都沒有發(fā)軍餉了,李謙卻不愿意進(jìn)京去求姜家……
一時間風(fēng)起云涌,熱鬧得很。
姜憲像沒有聽到似的,繼續(xù)打她的首飾做她的衣服,置辦著過年的年節(jié)禮,絲毫不受那些論的影響。
牛大小姐的父親牛娃請了朱家大小姐的父親朱臣喝酒。
牛娃問朱臣:“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?宗權(quán)不會真的和大哥有了罅隙吧?”
“怎么可能?”朱臣用看白癡的目光看了朱娃一眼,道,“大哥腦子又沒有進(jìn)水,放著青出于藍(lán)的宗權(quán)不用去用侄兒阿麟?你這是又聽了些什么?”
牛娃不由摸了摸頭,憨憨地道:“我這不是擔(dān)心嗎?說實(shí)在的,自從嘉南郡主進(jìn)了門之后,李府就變了很多。從前我們?nèi)ゴ畟€門什么的,想什么時候去就什么時候去,可現(xiàn)在呢?還要提前遞什么帖子……”
他頗有些一難盡的樣子。
朱臣沒有做聲。
李家會繼續(xù)往上走,可有哪些人能跟得上李家的腳步繼續(xù)往上走,有哪些人會被慢慢地淘汰,端看個人運(yùn)氣了!
他是要跟著李家往上走的。
朱臣回到家里,就招了女兒說話:“天年越來越冷了,你前幾天不是給你祖母和你妹妹用貂毛做了個兔兒臥嗎?把你妹妹那個送去給冬至。你以后,要分得清楚主次,冬至才是李家的大小姐?!?
“可高小姐……”朱家大小姐望著父親,欲又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