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憲嘆氣,讓人扶她起來,給了她三千兩銀子,告誡她道:“你要始終不忘初心才好?!?
七姑連聲保證。
姜憲就讓阿吉幫著七姑準(zhǔn)備善堂的事。
夏夫人、林夫人等人聽說了,果然都要捐款捐物。
姜憲就讓她們?nèi)フ移吖?,說這件事由七姑負(fù)責(zé),她也只是和大家一樣湊個興。
可這些人并不相信,個個含笑應(yīng)“是”,順著她的話題往下說,卻依舊是捐錢的捐錢,捐物的捐物,好象姜憲要用這個做借口大撈一筆一樣。而且那些聽到風(fēng)聲的人越來越多,她們收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。
七姑這才真正明白姜憲在顧忌什么。
她很是悔恨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找到姜憲,道:“我們這個時候收手,還來得及嗎?”
“來不及!”姜憲笑道,“我都不害怕,你害怕什么!”
一句話又說得七姑鼓起了勇氣。
話雖如此,姜憲卻不能真的丟下了不管。想到前世江南有人上奏折為一個節(jié)婦請表,其中提到這位節(jié)婦的功勞,就是辦了一家小小的善堂,為二十幾位孤寡的婦人養(yǎng)老送終,她對這位節(jié)婦是怎樣管理善堂的還有些印象,不免拉著董家大小姐和七姑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告訴她們。
李冬至聽說了善堂的事,跑過來要幫忙。卻被姜憲制止了。她道:“謠雖然止于智者,可并非每個人都是智者。善堂里三教九流,復(fù)雜的很,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,去那里幫忙不太合適。你若是有心,不如力所能及地捐點銀子。等你以后出了閣,經(jīng)歷的事再多一些了,有機會再去行善也不遲?!?
李冬至面紅耳赤,赧然地應(yīng)“是”。
董家大小姐忙給李冬至臺階下,道:“我家二妹也想去。我也覺得不妥當(dāng)。但她性子烈,說通了我祖母。我沒有辦法,想著能不能讓她們幫著記個賬。我今天過來,就是想和郡主商量這件事?!?
“記帳可以?!苯獞椣胍矝]想地道,“卻不能去善堂。至少現(xiàn)在不能去。七姑和香兒、墜兒都是有武技傍身的,可她們卻全是些小姑娘,周遭的人又都知道她們是什么身份,要是被個地痞閑幫的沖撞個轎子什么的,到時候怎么辦?”
董家大小姐和李冬至都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她們畢竟年輕,沒有想到過這一茬。
姜憲卻是在宮里看多了這種事。
李冬至忙拉了姜憲的衣袖,眼眶含淚地道:“嫂嫂,我錯了。我以后什么事都聽您的?!?
姜憲剛聽了董家大小姐的話,知道她多半是看著董家的小姐準(zhǔn)備去善堂幫忙,她也想去。
“你知道輕重就好!”姜憲愛憐地措了摸李冬至的頭,語氣也緩和了許多,道,“你知道我是為你好就好!”
“我知道!我知道!”李冬至連連點頭。
董家大小姐則匆匆告別了姜憲回了董家。
她是怎么和董家的女眷說的姜憲不知道,但董家大小姐再也沒有提記賬的事不說,董家的幾位太太也只是捐了些錢物,并沒有出現(xiàn)在善堂。
姜憲安下心來,每天聽七姑說著善堂的進(jìn)度,西安卻下起了連綿細(xì)雨。
“一場秋雨一場寒!”
何大舅太太嘆氣,道:“可苦了七姑她們,說那邊正在修路?”
姜憲靠在臨窗的大迎枕上,正懶洋洋地吃著梨子,聞朝著小丫鬟伸了伸手,小丫鬟立刻遞了條濕帕子過去。她一面擦著手,一面笑道:“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。不過七姑是個成大事的人。這兩天下雨,她就指使人粉墻,而且還是那些被她收留的婦人和孩子。我聽香兒說,大家都很感激七姑,做起事來也都很賣力。不過幾天的功夫,墻就都粉好了。身體好一些的人,已經(jīng)開始冒著雨整理莊稼了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