止哥兒和慎哥兒正打成一團(tuán),還不知事的懷慈在乳娘懷里傻樂,大妞兒則被念慈護(hù)著,遠(yuǎn)遠(yuǎn)地站在墻角,幾個宮女、內(nèi)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景,兩個孩子又都是貴不可的身份,他們誰也不敢得罪,誰都怕拉架拉出事來,都圍著兩個小子一面勸著“別打了”,一面讓出地方來讓他們折騰。
李謙和王瓚同時上前,一個拽了慎哥兒的領(lǐng)子,一個拽了止哥兒的領(lǐng)子,立刻就把兩個撲梭撲梭的小崽子給分開了。
“這是怎么一回事呢?”兩個父親都沉著臉問自己的孩子。
李謙沉了臉對慎哥兒道:“你是哥哥,怎么能和弟弟打架呢?”
慎哥兒倔著不出聲。
止哥兒就有些心虛地看了王瓚一眼,低聲道:“沒,沒什么,就是慎哥兒說他跟著師傅習(xí)武,我就想跟他切磋切磋?!闭f著,還朝慎哥兒看了一眼。
慎哥兒開始還很不屑地望著止哥兒的,后來聽止哥兒這么一說,眼睛倒是一亮,等止哥兒瞥了他一眼之后,他猶豫了片刻,對李謙道:“我們就是想看看誰的武藝好!”
“對,對,對?!敝垢鐑河X得這個哥哥還不錯,小雞啄米似的直點頭,迫不及待地道著,“我們真不是打架,我們就是,就是,就是以武會友!”
大人們都忍俊不禁。
王瓚更是笑著罵道:“以武會友!你以為你是江湖游俠?。窟@都是跟誰學(xué)的?快給慎哥兒道歉!”說著,不由擔(dān)心地朝李謙望去。
他自己是個循規(guī)蹈矩的人,隱忍的時候多,卻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受這樣的苦,因而長子養(yǎng)得很很粗獷,只要不犯大的事,就隨著他去。照他看來,這不過是男孩子打架,又傷不到哪里,沒必要較真??衫钪t卻未必和他一樣……
李謙從小是在土匪窩里長大的,養(yǎng)得更糙。而且他覺得京城的功勛世家早被圈養(yǎng)成了不會飛的鳥,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像這樣。可在西安的時候人人都知道慎哥兒是什么來頭,沒有一個人敢對慎哥兒說句重話,甚至周邊全是想盡辦法巴結(jié)討好慎哥兒的人,他和姜憲都覺得在這樣的環(huán)境下長大對孩子不好,所以才拘著慎哥兒不太讓他出門,若是要玩,都是由姜憲親自陪著的,很容易讓人誤會他們把孩子嬌養(yǎng)著。
這樣能和止哥兒打一架倒是件好事。
至少能有個彼此之間能夠平等對待的伙伴。
聽王瓚這么說,他忙道:“小孩子打架,這是常有的事。慎哥兒是哥哥,肯定是他不對了!”
是啊,這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?
一面是娘家的玄侄孫,一面是自己的玄外孫,手心手背都是肉,哪個受了傷都不好。
太皇太后就笑著朝念慈和大妞兒招了招手,問這兩個旁觀的:“念慈啊,他們兩個是怎么打起來的,你告訴太皇太后!”
大妞兒嘴角微動,一副要回太皇太后話的模樣,念慈卻搶在大妞兒之前笑道:“太皇太后,真沒什么事!就是兩個人都學(xué)了武,想試試誰學(xué)得好?”
這些孩子,還互相維護(hù)上了。
可這不正是大人們希望的嗎?
希望這些小輩對外的時候也能互相幫襯,互相聲援。
太皇太后就看了李謙和王瓚一眼。
兩人都笑著不準(zhǔn)備管這些小崽子的事了——他們既然說是以武會友,大人們就睜只睛閉只眼地當(dāng)作他們是以武會友好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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