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愫見姜憲一時還想不通的樣子，只得嘆氣地拍了手她的手背，道：“保寧，我想你回答我一個問題?！?

姜憲聞打起精神來，正色地道：“你說！”

白愫道：“不過，我有一個要求，你答應(yīng)我了，我就問你。你要是不答應(yīng)，我覺得我這個問題也就白問了?！?

姜憲明知道白愫這是激將法，還是忍不住跳坑：“你說，我一定答應(yīng)。”

“那好！”白愫說著，神色漸肅，道，“我問你話的時候，你一定要立刻就回答我，不允許在心里想來想去?！?

“為什么？”姜憲不解，但隨即就想明白，問，“你是覺得我思量之后就不是心底最直接的答案了？”

“對！”白愫道，“這件事很重要。你答應(yīng)我了，我就問你?！?

姜憲隱隱知道白愫為什么會這么說，但她也想知道自己心底最真實(shí)的想法是什么，她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
白愫問她：“你既然已經(jīng)決定‘不放過’李長青了，為何還要找我說這件事？”

那是因?yàn)樗恢雷约哼@樣做應(yīng)不應(yīng)該？

話就在姜憲的喉嚨，可她張了張嘴，喉嚨像被堵上了似的，就是沒有辦法說出口。

白愫和她從小一起長大，哪里還不知道她？

見她這個樣子，自然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了效果。

白愫沒有等她細(xì)細(xì)的思量，又追問道：“你自從曹太后被圈禁在了萬壽山，就特別的有主見。我想，多半是曹太后的遭遇觸動了你。你做什么事，我都支持?？蛇@件事，我還想問你一句。你是拿定了主意就能做事的人，在這件事上為何遲遲不拿不定主意？還逃避似的一直沒有和李謙去說？你是真的找不到機(jī)會嗎？我記得你從前的時候，有什么事要和我說，就算我歇下了，你也會把我從床上拉起來。從你回來到現(xiàn)在，已經(jīng)快半個月了，你要真心想和李謙說這件事，恐怕早就闖到他的衙門里去了吧？”

她的確是怕！

怕自己因?yàn)榍笆赖男哪?，不依不饒?

明明還沒有發(fā)生的事，卻把它當(dāng)成頭等大事來對待。

姜憲抿著嘴，沒有說話。

白愫覺得她能說的都說了，現(xiàn)在就看姜憲什么時候想通了。

她站起身來，攬了攬姜憲的肩膀，溫聲道：“你仔細(xì)想想我的話。不管你做什么樣的決定，我都會支持你。就像你從前支持我嫁給曹宣一樣?！?

白愫的這句話，象驚雷敲在了姜憲的心頭。

她為什么重生她不知道?？伤厣蟛皇且恢币詠矶枷敫淖兩磉叺挠H人，改變自己命運(yùn)嗎？

正是因?yàn)橛辛酥暗囊?，才會結(jié)了現(xiàn)在的果。

她又為何總是放不下？

不管她是不是罪有應(yīng)得，她殺了人是真。

趙璽也好，李長青也好，都不過是前世因的因果而已。

姜憲猛地站了起來，有屋里來來回回地走起來。

白愫微微笑，輕手輕腳地出了內(nèi)室，對在門外當(dāng)值的小丫鬟輕聲道：“你在這里服侍著，我去看看孩子們。要是郡主問起我來，就說我在暖閣里陪孩子們玩呢！”

小丫鬟恭敬地屈膝行禮。

不過一盞茶功夫，姜憲紅著眼睛從內(nèi)室出來，問：“清蕙鄉(xiāng)君呢？”

小丫鬟照實(shí)說了。

姜憲卻吩咐：“備頂肩輿，我要去外院的書房！”

李說在外院的書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