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注定是一個讓所有的人都不痛快的新年。
鐘天宇不明白李謙為什么讓他鎮(zhèn)守金陵,江南水多,不管是他還是他手下的將士都不擅長在這種地形上作戰(zhàn)。姜憲不明白李謙既然日夜兼程地趕回來和她一起過年,為何不把兒子也一起帶回來。已被被人稱為“李慎”的慎哥兒蹲在蘆葦蕩里,咬著根枯草在心里罵著衛(wèi)屬,大過年的,他爹回京城看他娘了,他卻被丟這不知名的小湖旁和一群將士來剿水匪。他爹大軍過境,居然還有存活的水匪?真是奇了怪了。
這該死的江南天氣又陰又濕,讓他很不適應(yīng)……
衛(wèi)屬也很無奈。李謙特意留下這群水匪給李慎練手,他能有什么辦法?李慎帶了一百多人,他就帶了三百多人守在旁邊,這還不如讓他直接上陣真槍真刀干一場呢!
最委屈的是李謙了。他好不容易抽出空來趕回京城,趕在大年三十的子時之前進(jìn)了家門上,看見家里冷冷清清沒有一個人訪客不說,家中上上下下的仆婦笑容里都帶著幾分勉強(qiáng),他心里就像被扎了一刀似的。
果如姜憲曾經(jīng)在他耳邊所說的,戰(zhàn)事最苦的是婦人。
打過這一仗,他就解甲吧,好好的陪著姜憲。
這些年來,他太虧待姜憲。
每次想著這是最后一戰(zhàn),結(jié)果都還會有下一次。
但這一次,應(yīng)該能真正的結(jié)束了吧?
李謙示意值守的丫鬟內(nèi)侍不要聲張,悄然地撩開廳堂的厚布。
熱鬧喧囂的絲竹聲和歡笑聲迎面撲來,曹宣、白愫、王瓚等人的笑臉更是讓整個人都懵然。
說好的孤單寂寞呢?
說好的擔(dān)心難過呢?
說好的忐忑不安呢?
全都變成了歡聲笑語。
姜憲笑盈盈地迎上前來,拉了李謙的手往時拽,道:“大家都等你很久了。我說你肯定會在子時之前回來,承恩公還不相信,要和我打賭來著。怎么樣,我贏了吧?”
李謙眉宇間慢慢染上笑意,看著這樣鮮活快樂的姜憲,徐徐道:“是!你贏了?!?
姜憲如此的篤定,是不是因為相信他一定會趕回來陪她,是不是因為相信他心里始終愛慕著她,像田間的花草,總是要轉(zhuǎn)著太陽轉(zhuǎn),才能長得更瓷實,長是更歡快!
李謙的心像被浸在暖水里,說不出更多的話。
他肩膀則被曹宣重重地拍了一下,笑道:“你行?。∮采刈屛逸斄速€約。我還特意讓人留意過你的行蹤,知道你什么時候啟程才和郡主打的賭。這賭約,你得賠我?!?
李謙回過神來,大笑道:“憑什么從郡主手中得從我手中輸了去?愿賭服輸,與我無關(guān)!”
“可見越是富有的人越小氣!”曹宣哈哈地捶了李謙幾下。
王瓚微笑著看著。
石氏輕輕地碰了碰丈夫的手背,在他耳邊小聲地道:“王爺可真是寵愛郡主?!?
讓姜憲在正房有外男。
是因為夫妻之間彼此相信嗎?
她和王瓚相敬如賓,從前并不覺得如何,今天,看到姜憲燦爛的笑臉,李謙的大笑,她心里突然有點不滿意這樣的相處,想和王瓚更親近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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