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們出現(xiàn)了,府里必然是有事要發(fā)生了。
霍迎云就開始忐忑了,這兩位婢女可不是尋常人,怎么父親帶著她們兩個來到自己房中,這,這是要干嘛?
自己做錯了什么嗎?
還是自己手下的婢女做錯了什么,才至于出動這兩位?
霍迎云思來想去,忐忑不安,最后只能想到了香嫵身上。
難道是香嫵那丫頭在父親書房里竟然惹了什么禍事,偷了什么東西?
如果這樣的話……霍迎云暗暗咬唇,心想怎么也不能讓那丫頭連累自己。
她過去書房臨摹書畫,萬一有個什么,就說自己不知,推個一干二凈?
就在這個時候,那林嬤嬤已經(jīng)帶著人拖了香嫵過來,便是再小心,自然有些動靜。
“外面這是什么動靜?”霍筠青輕輕地品了口茶水,之后才淡聲問道。
“外面,外面……”霍迎云忙笑著說:“想必是底下人去叫香嫵那丫頭了?!?
她望著父親那深沉莫測的臉,小心翼翼地道:“父親,是不是女兒的丫頭弄壞了書房里的東西?這個丫頭年紀小,做事不穩(wěn),這也是有的……說起來,這丫頭今日又惹了一樁禍事,實在是可恨,這種丫頭,也確實應該早早打發(fā)了?!?
“她怎么了?”霍筠青面無表情地這么問。
“她……”霍迎云低下頭,很是無奈地說:“這丫頭也沒個廉恥,竟然偷了我的東西,偷了也就罷了,還死鴨子嘴硬,如今我先讓人拉下來了?!?
“偷了什么?”霍筠青淡聲道:“我定遠侯府中,竟有賊,看來是要好生料理了。”
“她偷了一些莓果自己來吃?!被粲茋@。
“莓果?”霍筠青的聲音清冷而危險:“人呢?”
霍迎云揣摩父親那臉色,越發(fā)肯定了。
父親并不喜讓人碰他書房的東西,這小丫頭一定是不小心犯了什么錯,以至于惹了父親大怒,這才過來自己房中。
也是恰好,這小丫頭偷了東西,自己已經(jīng)打過了,趕緊撇清關(guān)系把她交給父親,任憑父親發(fā)落才是。
當下忙道:“父親,已經(jīng)教訓過了,正在外面候著,女兒這就讓人帶進來?!?
說著,當下給身邊的使眼色,很快,香嫵被帶了進來。
于是霍筠青就看到了那個被打過的小丫鬟。
一頭青絲略顯凌亂地披在肩頭,兩頰紅腫甚至泛起紅痕來,一雙山泉般的眼睛浸滿了委屈的淚,薄薄的唇兒抖著,單薄的肩膀也微微顫著,進來后便跌跌撞撞地跪在那里了。
“她偷了莓果?”霍筠青的聲音滿而沉。
區(qū)區(qū)一個莓果,于定遠侯來說自然算不得什么,他也并不屑貪戀這口舌之欲,往年都是命人直接送過去給府中一對兒女品嘗,今年也是突然起意,留下來一些,隨手賞了這小丫頭也沒什么,權(quán)當逗逗她罷了,并不曾放在心上。
只是不曾想,一個莓果竟然惹出這種事來。
“回稟侯爺,是,是她偷了!”答話的卻是將香嫵帶進來的李嬤嬤,她慌忙上前跪下,恭敬地道:“這小丫頭往日就不檢點,勾三搭四的,如今更是偷了小姐的東西,著實可惡!”
而跪在那里的香嫵,一進來后,也是一驚。
她看到了侯爺!
本來是滿心期盼,盼著早點找個男人把她打發(fā)了,可誰知道,竟然有個侯爺在這里!
侯爺知道真相呀,侯爺一聽就應該知道,是他賞給自己的莓果惹了禍,他會不會說出來呢?他如果說出來,那自己豈不是不能被打發(fā)出去,不能配男人了?
香嫵這下子高興不起來了,她咬著唇,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侯爺。
侯爺……把我打發(fā)出去吧,我就是偷了莓果……她眼泛祈求,無奈至極。
然而她這一眼看在那位高高在上的定遠侯眼中,自然是誤會了。
含羞帶怯,梨花帶雨的小姑娘,遭受了冤屈,正含淚望著他,清澈的眸中閃著祈求的微光。
霍筠青的眸光自那小姑娘身上移開,落在了霍迎云身上,之后才道:“已經(jīng)罰過了?”
當他這么說的時候,聲音依然是清淡無波,但是屋內(nèi)的眾人,卻憑空感到一陣涼意,仿佛寒風乍襲,后背只覺森森。
霍迎云的心一沉。
這個死丫頭,到底是做了什么,惹得父親這般惱怒?今日怕不是要死在這里了?
霍迎云深吸口氣,瞥了一眼香嫵。
其實這個丫頭手巧,她本來想著,就算父親今日罰她一般,痛揍一頓,依然還是能留下,當一個粗使丫鬟留在院子里,隨便指派她做一些女紅的活兒,也算是一個用處。
但是現(xiàn)在看來,是怎么也不能留下了。
當即她垂下眼,嘆道:“是她偷的,不但偷了,還分給其它幾個丫鬟吃,死不悔改,冥頑不靈。”
旁邊的李嬤嬤見此,也忙幫嘴道:“對對對,是她偷了,這都是老奴親眼看到的,她偷了不少呢!主子的東西她竟然也敢偷嘴,依老奴看,這是往日太慣著了,無法無天了,如今正好侯爺在,也該管教管教才是。”
霍筠青抬眸,淡漠地看了一眼李嬤嬤,道:“掌嘴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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