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個時候。那位老板看到了就坐在自己附近的那位大校,也看清楚了那位大校餐桌上和他們相比,顯得太過稀少冷清,價格檔次更是相差太多地菜。
“倒掉太可惜了!”老板伸手指著餐桌上一份他們已經(jīng)喝過的湯,叫道:“你們看看我們的解放軍同志。兩毛四啊,才能吃那么兩個菜,這怎么能行?把這份鮑魚湯給他送過去,讓我們的解放軍同志也嘗嘗鮑魚的味道吧!以他們那點毛毛雨一樣的工資,只怕一輩子也吃不起這樣的菜吧?!”
就站在餐桌前的服務生,在這個時候。面對一個已經(jīng)喝得有點過量的顧客提出來的要求,他們竟然真的端起了那份鮑魚湯,把它端到了那位大校面前!
大校疑惑的望著眼前這份在菜單上標價一千六百六十八元一列,卻明顯人動過的黃金鮑魚湯。他可能是太開心了。竟然沒有注意隔壁發(fā)生的一切,他望著服務生問道:“你這是干什么?”
服務生指著隔壁餐桌,道:“這是那位老板請你吃地,吃吧。是黃金鮑魚湯呢!”
這個服務生不知道是不是經(jīng)常吃這種從餐桌上撤下來,還沒有動過多少地食物,說話的聲音里真的是透出一絲羨慕。
“啪!”
在餐廳的某個角落里,突然傳來一聲輕脆地聲響,鮮血順著戰(zhàn)俠歌的手掌,慢慢的滲了出來。楊振望著戰(zhàn)俠歌不斷淌出鮮血的手掌,和戰(zhàn)俠歌那發(fā)著顫,已經(jīng)在噴火的雙眼。道:“不要動!”
那位大校的臉脹紅了,他全身的發(fā)顫的望著面前這盆什么狗屁黃金鮑魚湯,他嘴唇哆嗦了半天,才猛地叫道:“廉者尚知不愛嗟來之食,你們當我是什么?!”
大校指著那個一臉坦然的老板,在這個時候,他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清楚了,“你,你,你你憑什么看不起人?!”
說著,說著,這個文職出身的軍人,這位肩膀上掛著兩杠四星的肩章的軍人,這位可能是在軍工領域代表著權威與光榮,擁有正師級待遇的軍人,眼睛已經(jīng)紅了,他叫道:“我不是叫花子!”
“上??!”
戰(zhàn)俠歌死死捏住了他的拳頭,任由他的熱血,一滴滴從手掌的傷口里滲出來,他在心中狂叫著:“還廢話什么,上??!上去揚起你的拳頭,狠狠揍他們這些混帳兒子王八蛋??!只要你敢第一個動手,就算是***天理不容,賭上一個軍人的榮譽,就算是真的要被送上槍決的刑場,我也會替你把他們每一個人的骨頭都一塊塊折成碎片!”
楊振邦伸出他的右手,隔著桌子輕輕摁到了戰(zhàn)俠歌的手臂上,他們都是戰(zhàn)塊上幾度生死輪回的英雄,楊振邦可以清楚的感受到,在這一刻,戰(zhàn)俠歌已經(jīng)到達了爆發(fā)的邊緣。在走過了墨脫,認識了墨脫,重新回到人世間,來到上海這個大都市之后,面對這一幕,面對那一盆鮑魚湯,戰(zhàn)俠歌一旦發(fā)了瘋,他真的敢把這一間不知道用多少人民幣堆積起來的飯店燒掉、炸掉,成為第五特殊部隊有史以來,最大的恐怖份子!
但是那位大校畢竟只是一位文職軍人,面對一群毫無愧色的商場成功人士,面對幾名把別人吃過的鮑魚湯,真的端送到他面前的服務生,他能喊出來代表自己最大憤怒的話是:“把你們的經(jīng)理叫出來!”
值班經(jīng)理聽到這邊的爭吵快步走過來,他的目光迅速一掃現(xiàn)場,象他這樣一個受過嚴格職業(yè)訓練,擁有超人眼力和處理非常事件手段的職業(yè)經(jīng)理人,在這一刻,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一個靜靜坐在餐廳里,不知道為什么手臂還被另外一個同伴摁住的男人身上。那個男人給他的感覺,就象是一座正在不斷積蓄力量,幾近爆發(fā)邊緣的火山!
值班經(jīng)理只用一分鐘,就搞清了整件事情的原委,并當場做出了決定:“把鮑魚湯端到大校餐桌上的服務生立刻解職,為了表達對這位大校的歉意,全免他這一餐的費用。而且餐廳會將那位老板餐桌上所有出現(xiàn)過地菜肴都重做一份,請大校免費品嘗!”
當說出這樣的決定,值班突然覺得身上一輕,他不由狠狠吐出一口長氣,直到這個時候。他才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背后的襯衣,已經(jīng)被汗水浸透了。直覺告訴他,一種可以讓他后悔終生的危險,已經(jīng)離開了。
原因,不知道!
危險的來源值班經(jīng)理不愿意去想。更不愿意去猜,他只知道,能給他這種壓力地人,絕對不是他應該去招惹?;蛘呷ピu判的人!
大校一個人坐在堆滿各種精美菜肴的餐桌前。在他的身后,也同樣站了兩名服務生,他們也同樣是一個負責斟酒,一個負責把足足一尺半寬的餐盤。更換成只有五寸寬的小盤。但是那位,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,冷眼看著眼前那一份份特級廚師精心烹調(diào)的食物。
他雖然只是一個文職軍人,他雖然不擅長用拳頭去發(fā)泄心中的憤怒,但是在這個大校身上,依然有軍人地傲骨!
戰(zhàn)俠緩緩站起來,他先向楊振邦搖了搖頭,然后走到了那位大校地面前。由于自己穿的是便裝,戰(zhàn)俠歌并沒有向這位大校敬禮,“這里的菜很多,你能不能請我一起吃?”
大校望著戰(zhàn)俠歌,戰(zhàn)俠歌也靜靜的回望著那位大校,兩個人雖然來自不同地地方,他們接受的訓練,他們的人生態(tài)度,都絕對不同,但是“軍人”這個名詞,已經(jīng)足夠把他們聯(lián)系在一起,讓他們在彼此對視中,找到同類的親切感。
大校略略一點頭,戰(zhàn)俠歌就坐到了他的面前,但是開口要求分享菜肴的戰(zhàn)俠歌,竟然和那位大校一樣,面對滿桌的菜肴,閉緊了自己的嘴巴。直到好份黃金鮑魚湯送到餐桌地時候,戰(zhàn)俠歌才終于動手了。
戰(zhàn)俠歌伸出的是左手,他捏著一只湯勺,把鬼才知道那里有純金的鮑魚湯送進自己的嘴里,然后他當著所有人的面,“呸”的一聲,又將鮑魚湯吐進碗里。抓起一瓶桌子上的xo,戰(zhàn)俠歌仰起頭,猶如鯨吸牛飲般把酒汗倒進自己的嘴里,他用力漱了漱自己的嘴,然后又將“漱口水”吐進了那份黃金鮑魚里。
戰(zhàn)俠歌望著那個已經(jīng)被值班經(jīng)理當場宣布辭工,但是還沒有正式脫離這份工作,臉色蒼白神情充滿懊惱的服務生,用平淡的語氣道:“喂,把這份豬才能喝下去的黃金鮑魚湯,端過去!”
戰(zhàn)俠歌手指的方向,赫然就是那個老板!
所有人都呆住了,戰(zhàn)俠歌用不屑的眼神掃了一眼那個畏縮不前左右為難的服務生,他干脆伸出左,端起那份黃金鮑魚湯走到了隔壁的餐桌上,那里坐著的人,都臉色鐵青的望著他這個橫插出手的程咬金。終于有人忍不住問道:“你是誰?你憑什么伸手管這件事?!”
“你不要管我是誰,你們只需要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,他是誰!”
“我不需要你們知道他的名字,但是你們給我看好了,他是一位大校,一位擁有正師級待遇的大校!一位頭頂著國徽的大校!我告訴你們,當你們把那份狗屁鮑魚湯端到他面前的時候,你們已經(jīng)同時污辱了中國上千萬過去是,現(xiàn)在是,將來還是,進過軍營,扛過鋼槍的軍人!”
戰(zhàn)俠歌凝望著那位受到委屈,都能冷眼面對,現(xiàn)在眼圈里卻已經(jīng)蘊滿了晶瑩淚光的大校,放聲叫道:“記住,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,你不要害怕自己人單力薄,更不要講什么斯文人的面子,叫什么值班經(jīng)理。跳起來拼盡你全身的力量,對著這群肥豬的臉,狠狠打上***一拳!”
當戰(zhàn)俠歌終于扳著臉回到自己的餐桌上時,他們餐桌上的菜已經(jīng)放得快涼了,而楊振邦也一直沒有拿起筷子,只是微笑的望著他,戰(zhàn)俠歌狠狠一拍桌子,把所有人又嚇了一跳,叫道:“買單!”
在服務生遞上帳單時,戰(zhàn)俠歌道:“噢,對了,我剛才不弄壞了你們一把勺子,一起算到我的帳上吧?!?
迎著那位服務生不敢置信的眼神,戰(zhàn)俠歌緩緩張開了他的右手,在他的右手掌里,血肉模糊中,雜夾著一把被他生生捏碎片的勺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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