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認為我錯了嗎?!”
戰(zhàn)俠歌在這個時候,竟然掙扎著站了起來,他伸手指著神像,放聲狂吼:“你也認為我做錯了嗎?如果你真的是無所不能的神,那么請你告訴我,為什么我要保護自己的生命和我最心愛女人的生命,就是錯誤地?那個小女孩突然沖到了我的面前,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,我已經本能的把她踢向了敵人的槍口,我犧牲了她的生命,但是我卻挽救了屋子里所有人的生命,難道我錯了嗎?!難道我就應該傻傻的用自己的身體撞向他的槍口,去拚上一個魚死網破,我才是對的,才是正確的嗎?可是,我也是一個人,我也有思想,有希望,我也想自己好好的活下去,和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相守一生??!”
突然間在教堂窗外,那片已經有了一絲陰霸地天空中,藍色的電蛇狠狠在烏云中飛快的劃過,拉出一道亮麗到近乎可以照亮整個宇審的燦爛光芒。緊接著,攜著天地自然之威的轟轟巨雷,狠狠轟進了這片混亂世界中每一個人的耳朵里。在藍色的電芒下,那個一直微笑的屹立在神臺的神像,在這一刻似乎活了!他那雙平靜而帶著慈愛的雙眼凝視著驕傲的站在他面前的戰(zhàn)俠歌,眼睛里竟然閃過了一絲近乎嘲諷的笑意。
戰(zhàn)俠歌歪著頭,望著那個神像平靜得無情,平淡得猶如在審判這個塵事間所有罪惡的雙眼,一種馬上就要失去雅潔兒的可怕預感猛然擊了戰(zhàn)俠歌。戰(zhàn)俠歌的雙膝一軟,再一次跪倒在這個神像面前。
“我錯了!我錯了!我錯了!我承認我是在向您狡辯,如果當時擋在我面前的不是那個小女孩,而是我的潔兒,我就算是在本能的情況下,也寧可用自己的身體去面對子彈,而絕不會把她一腳踢向敵人的槍口?!?
戰(zhàn)俠歌悲聲叫道:“我知道我太張狂,我這一輩子,從來沒有把”神“放在眼里,我一向認為我命由我不由天,我知道我雙手血腥,我知道我殺人無數,神你要處罰的話,處罰我就好了,可是你為什么要奪走我的女人,奪走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心愛的,最不能割舍的所有感情啊!”
大顆大顆的眼淚,從戰(zhàn)俠歌的虎目不停流淌出來,狠狠墜落在雅潔兒的臉上。聽著戰(zhàn)俠歌的告白,雅潔兒真的驚呆了。她終于忍不住伸出手,用她沾滿鮮血,己經變得發(fā)硬的衣袖,輕輕拭去了戰(zhàn)俠歌臉頰一**劃過的淚水。
戰(zhàn)俠歌能夠得到李向商的器重,僅僅用了十一年時間,就被內定為下一任第五特殊部隊校長的接班人,就是因為在戰(zhàn)俠歌的身上,擁有一個軍人堅定、忠誠、勇敢的最優(yōu)秀素質。他無論在任何情況下,都能綻放出精神與實際領袖的雙重光彩,領尋身邊每一個人朝勝利一步步邁進。放眼全世界,能讓戰(zhàn)俠歌這樣一顆獠牙,跪倒在一具沒有任何知覺和生命的神像前,痛哭失聲的人,當真只有她一個罷了。
戰(zhàn)俠歌就這樣淚眼模糊的望著高高在上,屹立在他頭頂的神像,他就那樣默默地坐在那里,任由他的委屈,他的焦急,他的憤怒,隨著眼淚一點點的噴涌出來。
但是,戰(zhàn)俠歌畢竟是戰(zhàn)俠歌,戰(zhàn)俠歌畢竟是第五特殊部隊,最強,最優(yōu)秀的軍人!當他的眼淚終于一點點哭干,一點點窗外灌進來的風吹干地時候,堅強與強定的光芒,和他的體力一起,又慢慢在他的眼睛與身體里聚集。
“俠歌”雅潔兒四下打量著這間教堂里的擺設。略略驚訝地道:“你發(fā)現了沒有,這間教堂看起來很眼熟。”
“嗯!”戰(zhàn)俠歌的心里涌起了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,他輕聲道:“這里本來是我今天下午,親手幫你戴上結婚鉆戒的教堂;這里本來應該有人把鮮花大把的灑向我們,當我把鉆戒終于套到你手上的時候,應該響起一片熱情的掌聲,為我們未來地人生送上祝福的?!?
雅潔兒真的聽呆了,世事的無常與巧合,當真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。
戰(zhàn)俠歌突然把雅潔兒輕輕放到了地上,他吃力的爬起來,一步步走到那具神像前,他竟然把一枚手榴彈,端端正正的擺在了那個神像腳下,然后他每退兩步,就擺上一枚手榴彈,當他終于退到雅潔兒身邊的時候,他正好把身邊所有的手榴彈,都擺放到了地上,排成了整齊的一排。乍一眼看上去,甚至有種玩保齡球的感覺。
戰(zhàn)俠歌把雅潔兒的頭輕輕抱起來,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,然后他重新抓起了一直丟在地上的ak自動步槍。迎著雅潔兒疑惑的目光,戰(zhàn)俠歌單手拄著那枝ak自動步槍,“嘩啦”一聲拉起了槍栓,沉聲道:“我沒錯!”
“當我脫下軍裝,暫時脫離軍人身份的時候,我就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,我不想扮什么高尚,我為了保護自己的女人,我就要努力讓自已活下去!就算是成妖入魔,就算是殺神誅佛,我也在所不惜!那個小女孩突然沖出來,如果我避開她,只要那名暴徒扣下了手中武器的扳機,我們所有人就必死無疑!”
戰(zhàn)俠歌猛然揚起了他的頭,瞪視著頭頂那尊神像,狂喝道:“我是一個男人,我的天性就是進攻!從這個時候開始,我不會再哀求你的垂憐。當我最心愛的女人永遠閉上雙眼的那一刻到來,我就會引爆我腳下的這枚手榴彈,然后我們一起完蛋!在這個世界上,沒有神仙妖魔,人死如燈滅,那我們自然一了百了。假如我們死了,真的發(fā)現有另外一個世界,真的有你這種自以為可以主宰我們生命的神咫存在,賭上我這一世的英名全不要,我會招集我在另外一個世界戰(zhàn)死的兄弟,追殺你直到海角天涯,直到我靈魂的印記和你這位高高在上的神咫,一起徹底消失在這片天與地之間!”
說到這里,凌厲的殺氣從戰(zhàn)俠歌身上瘋狂攀升,在這個時候,戰(zhàn)俠歌雖然身負重傷,全身幾乎連站立起來的力量都沒有,但是他那種傲然,那種俯瞰天下的霸氣,讓他全身似乎都披上了一層光的寬裳,使雅潔兒只覺得目眩神移,幾乎難以自己。
就在這個時候,戰(zhàn)俠歌卻猛然擎起了手中的自動步槍,瞪視著大廳某一個角落,狂喝道:“誰?!”
“唉,現在的年輕人??!一會對著神痛哭流涕卑躬屈膝,一會又動槍動刀喊打喊殺的,翻臉比翻書還快,你究竟把神當成了什么?”
在淡然的嘆息中,大廳左角的一扇小門被人推開了,戰(zhàn)俠歌和雅潔兒首先看到的,是一支被點燃的蠟燭。緊按著,他們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色牧師長袍,在燭光的襯映下,帶著一臉圣潔的光彩,看起來大約有五十來歲的老牧師。
那位老牧師一臉平淡的跨過戰(zhàn)俠歌擺出來的那排手榴彈,走到戰(zhàn)俠歌面前,用一種悲天憫人的神情望著戰(zhàn)俠歌道:“罪人啊,你當真以為我們無所不能的神,會被你的威脅嚇到嗎?在他的面前,你的生命,就如螻蟻般卑微,你的恐嚇更象是一只面對戰(zhàn)車舉起自己雙臂的螳螂一樣可笑。”
戰(zhàn)俠歌和雅潔兒必須承認,這位老神父的漢語說得真是相當不錯,他甚至能說出“螳臂擋車”這個成語的內在含意。
“我也許恐嚇不住你們無所不能的神,”戰(zhàn)俠歌的雙眼在這個時候,輕輕的瞇到了一起,他淡然道:“但是我至少可以威脅到一些并沒有從神那里,獲得足夠力量的仆人。至少不管是活人還是炸尸,終于有個能動的東西,自己走到我面前了!”
_f