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你還敢不敢打我,拿碳燙我,不給我飯吃,晚上不讓我睡覺,給你洗臭腳丫子……”
小男孩只撿了婆子的臉打,一邊打一邊嘴里不停的數(shù)落婆子的虐待罪行。
這婆子哪里吃過這樣的虧,一開始還強嘴,慢慢吃疼不過,嘴上就軟下來。
“你要向他求饒,他若答應(yīng),我們才停手。”荀卿染要婆子向荀君暉告饒。
婆子本是欺軟怕硬,外強中干的貨,聽了荀卿染的話,果真求告起來。
小君暉也累的氣喘吁吁,卻不肯停手。婆子蜷在地上,嘴里不住告饒,因為一口牙幾乎全被打掉了,說話漏風(fēng),十分可笑。小君暉臉上陰郁的神情不見了,大眼睛直冒光。
院外有腳步聲趕過來,荀卿染便讓小男孩住了手,拉了他的從旁邊角門出了院子。
荀卿染憑著這些天來獲得的信息,讓小男孩引路,兩人跑到了書房。荀大老爺正在和三老爺喝茶聊天。荀卿染讓荀君暉露出身上的傷痕,述說那奶娘如何虐待。
荀君暉身上傷痕新舊交替,竟然還有燙傷。荀三老爺震驚,荀大老爺震怒,方氏聞訊趕來。
方氏看了荀君暉的傷痕,掏出帕子抹了抹眼睛,哭道:“我的兒,真真心疼死我了。那些黑心的種子這么欺負你,你受苦,怎么不來告訴我?!币贿吔醒绢^,“拿最好的藥膏來,快給小少爺抹上?!庇职衍骶龝熒磉叺娜硕冀羞^來呵斥,“喪了良心的奴才秧子,我就這么個小兒子,一心指望他好。我事忙,千囑咐萬囑咐你們照顧他。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,隨便你們支錢支物。你們背著老爺和我,就這樣昧心欺主,通通打了板子攆出去?!?
最后方氏跪下向荀大老爺請罪,“都是妾身無能,這一大家子,大大小小的事情,忙的什么似地,只知道把錢任由暉兒用,平時也常問他,缺少什么,身邊人可有不妥,這孩子什么也不說。妾身被蒙蔽至此,請老爺責(zé)罰?!?
這么說著,還怕人不信,讓管事的拿了賬本來。原來荀君暉的開銷單獨有一本帳,荀君暉身上穿戴的,確實都是最上一等的。他這帳上的開銷,竟和方氏的持平。荀大老爺看完,就說小孩子家,太過奢靡,要儉省等語。
方氏這一番做作,消了荀大老爺心中疑慮,一邊的三老爺皺眉沉思,默然不語。
奶媽自然是被攆出去了,下人們也都罰過了。這天傍晚,方氏備了酒菜,再次向荀大老爺請罪。席間特意只讓她貼身的一個丫頭服侍,等酒到半酣,荀大老爺?shù)难劬χ粐茄绢^高挺的胸脯打轉(zhuǎn)。方氏便笑著說:“這丫頭模樣粗笨,卻是妾身仔細****的,還懂的伺候人。妾身事忙,總有照顧不到之處,老爺如果看著她還順眼,就讓她去伺候老爺……”
荀大老爺心花怒放,已經(jīng)把日間的事忘在腦后。偏方氏心里過意不去,又提起來,先自責(zé),然后,就談起了人倫孝道。
“奶媽雖然不好,卻奶了他一場。有什么事,只告訴我,我自會處置。這兩個孩子卻不聲不響將奶媽打個半死,實在有違人倫,哪里是咱們書香門第的少爺小姐該做的事。如果不早點管教,以后稍有不滿,就打打殺殺的,那才是家門不幸?!?
荀大老爺覺得方氏賢惠,識大體,就任由她去管教,自己帶著丫頭回房了。
當(dāng)晚,荀卿染姐弟被關(guān)進柴房思過。
因為方氏特意關(guān)照,姐弟倆被關(guān)在花園后墻角的柴房。那時已經(jīng)是深秋,柴房內(nèi)漆黑一片,外面北風(fēng)呼嘯,落葉樹枝被風(fēng)吹到窗戶上,聲音十分瘆人。荀君暉單薄的小身子簌簌發(fā)抖?;叵胄『⑸砩习唏g的傷痕,荀卿染一陣心酸,一把將小君暉摟在懷里。
“姐姐,咱們做錯了嗎?”荀君暉伏在荀卿染懷里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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