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不是長了什么東西？可找太醫(yī)看過了？”齊大*奶問道。
“沒有，我身子好著那。我才不要吃藥。”
“哥哥，病了就要吃藥，才是好孩子?！辫案鐑涸谂缘?。
“我好著那?！惫俑鐑河譁惖借案鐑荷磉?。
荀卿染從里屋出來，齊二夫人和齊****奶都來了。原來是劉夫人已經(jīng)領著劉汾走了。荀卿染想了想，沖齊****奶使了個眼色。齊****奶忙走過來，荀卿染低聲把官哥兒的事和她說了。
“還是找大夫看看，別大意了?！彼睦锵胫俑鐑悍讲潘さ哪且幌?，雖看著不可能受傷，可事關小孩子，再小心也不為過。
齊****奶一邊打發(fā)人去請?zhí)t(yī)，一邊和荀卿染一起進了里屋。
“姑媽?！惫俑鐑阂灰婟R****奶，就撲了過來。齊****奶將官哥兒接在手里，問了他幾句話，就哄著讓人將官哥兒的小襖脫了。官哥兒襖子內還穿著件薄薄的內衫。齊****奶將內衫撩起來，仔細看了看，并沒發(fā)現(xiàn)異樣，又按了按，官哥兒也不覺得疼。
“是沒事，這就好?！饼R****奶松了口氣。
荀卿染卻不放心，湊過去仔細查看，官哥兒肉滾滾的背上，皮膚白皙，只是后腰處有一塊，似乎有幾個紅點。因為十分細小，若不注意看，根本看不出來。
齊****奶就要給官哥兒穿上衣服，荀卿染拿了官哥兒的小襖，心里疑惑，手下就揉捏了兩下，忽然覺得手感有異，忙低頭去看。
“咦，這是什么？”
就見柔軟服帖的皮毛內，有一小塊向旁邊翻起來，冒出些芒刺來。仔細一看，又不像刺，更像是粗麻絲。
“怎么衣服里有這個？”荀卿染將皮襖遞給齊****奶。
小孩子皮膚本就細嫩，官哥兒又穿慣了柔滑的綾羅綢緞，這麻絲可不就像芒刺似地。只是這芒刺并不十分歷害，如果有那塊皮毛擋著，穿著的人是感覺不出什么來的。只是若皮毛被掀開，外面又有人按的用力些，那這些毛刺就會扎進薄薄的內衫，刺到皮膚上。
一定是她剛才動作間不小心弄開了那皮毛，官哥兒才會被刺到。荀卿染頓時想起，今天從始至終，都是曾靜抱著官哥兒。曾靜好幾次，很小心地給官哥兒整理衣服。
“這些黑心的奴才們，這樣粗心大意?？磥砗顮攲λ齻冞€是太寬了些?！饼R****奶怒道。
要怎樣粗心大意，才會把粗麻絲縫進皮毛理？荀卿染心中一動，也就不再說什么。
齊****奶打發(fā)冬兒出去，一會冬兒就帶了齊二夫人和寶姐兒進來。兩人看了官哥兒的小襖，臉色都沉了下來。
齊****奶將寶姐兒帶到旁邊，“可知道是誰？”
寶姐兒攥緊了拳頭，“總不過是那些人。我想著，她們?yōu)榱俗约?，也不會害官哥兒。沒想到……”
“人心難測，你畢竟還小，很多事沒見過，想不到。這已經(jīng)是難為你了。這粗糙的東西，侯府里從來不用?，F(xiàn)在就派人悄悄回去，別驚動了人，仔細翻查出來，到時候人贓俱獲。”齊****奶低聲囑咐道。
寶姐兒點頭，姑侄兩個轉身出去了。
官哥兒裹著小被子，還和璋哥兒玩做一團，根本沒注意到大人們的情緒。
“這怎么好，這衣服也要不得了。”齊二夫人抓著手里的小襖道。
荀卿染明白，如果只是幾根粗麻絲，拆掉就是了，齊二夫人這是怕有人在襖上還做了其它手腳。
“官哥兒比璋哥兒高，璋哥兒的衣服，他只怕穿不了?！避髑淙鞠肓艘幌?，就道，“我去問問老太太，這里或許有四爺小時候穿的襖，拿出一件來，給官哥兒穿?！?
齊二夫人聞點頭，“這是個好主意。也不用找老太太去要，老太太那些東西，找起來不方便。我那前兩天收拾東西，有只柜子里全是儀兒小時候的衣服，時常拿出來晾曬的，我讓人拿件厚實點的來就是了?！?
一會果真拿了一件齊儀曾穿過的銀鼠小襖。官哥兒覺得裹著小被子好玩，荀卿染哄了一會，他才肯穿上了。
寶姐兒和曾靜等人都已經(jīng)回了定遠侯府，只留下官哥兒和一個奶媽。容氏也知道了這件事，很是嘆了一會氣。大家都等著太醫(yī)來了，給官哥兒看過，說官哥兒無礙，這才放下心來。
“今天的事，多虧你細心。你好生看著官哥兒。一會侯府會派人來接他?！饼R二夫人囑咐荀卿染照看官哥兒，就回了祈年堂。
約莫半個時辰，外面報說定遠侯方信來了，齊二夫人剛忙說請。門簾挑起，齊****奶陪著方信進了屋。
“東西找到了，在專門給官哥兒做針線的一個媳婦那里，官哥兒那皮襖，也是她做的。問了她，她只說什么都不知道?！狈叫诺?。
“她一個針線媳婦，有多大膽子敢害主子？”齊二夫人道。
“寶姐兒和我說了，今天官哥兒一直是曾家那姑娘抱著，后來劉家的十四姑娘抱官哥兒，就出了事。大哥，您看會不會是？”齊****奶道。
方信沉吟半晌，“不會是她，日久見人心，我看她是真心疼官哥兒的。為了救官哥兒，她自己摔傷了都不語。還是方才回去后，她突然昏倒，才被婆子發(fā)現(xiàn)，說是背上摔的青紫一片。我請了太醫(yī)來，說是傷到了骨頭，若不好生休養(yǎng)，要留下病根。”
齊二夫人和齊****奶對視了一眼。
“大哥，這可做不得準。我一個深宅****，也是懂得苦肉計的。曾家這位姑娘，心可不小。若不是我們四奶奶，這件事還真是天衣無縫。”齊****奶道。
“她，或許有些心思?？伤^不會想傷害官哥兒?！狈叫诺?。
“現(xiàn)在是不想，因為官哥兒沒擋著她的路，對她還有用。可以后那，等官哥兒沒用了，或者……”齊****奶道。
“我會仔細查下去。如果她心思真的如此歹毒，我自然不會放過她，可也不能平白冤枉了她?！狈叫胖浦过R****奶。
“永昌伯劉夫人跟我說，她家十四姑娘已經(jīng)及笄，想著年前就成親。我看，他們是怕夜長夢多，人早點嫁進方家才放心。侯爺是怎么個打算？她們握著那個把柄，若真鬧起來，是不好開交的。不然，就娶進門就是了，也可斷了別人的念想，免得生事?！饼R二夫人跟方信商量道。
“太太說的對，進了方家的門，諒她翻不出天去。只要大哥心里有數(shù)，他們那些想頭，都是癡人說夢。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，有他們哭的。”齊****奶冷哼一聲道。
“我從沒想過娶劉家的姑娘進門。那件事，我已經(jīng)有了頭緒，如今老三在外任，牽連不到，我也沒了什么顧忌。若他們再提，姑母只管虛應著，我自有辦法對付?！狈叫诺?。
方信到宜年居給容氏請安，親自接了官哥兒回府。
荀卿染這才帶著人回寧遠居來。
寧遠居院內靜悄悄地，書房的門更是關的嚴嚴實實。荀卿染瞧見書房琉璃窗內垂著簾子，心想難道是齊攸先回來了，正要邁步過去看看。
這時，書房的門吱呀打開一條逢，一個女人從里面閃身出來，扭頭看見荀卿染，唉呦叫了一聲，捂著臉跑了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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