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三五章求情
“老太太，求您饒了孫姨娘吧?！饼R大*奶進(jìn)門來，在容氏跟前福了一福道。
“你怎么過來了，璋哥兒如何了？”容氏忙問道。
“回老太太，方才喂璋哥兒喝了藥，哄著他睡著了?，F(xiàn)在奶娘帶人在旁守著?！饼R大*奶回道，又說，“老太太，璋哥兒現(xiàn)下已經(jīng)沒有大礙，老太太就饒了孫姨娘吧?！?
“莫要再說這樣的傻話。我饒了她，她卻不肯放過你們。想想璋哥兒吃的苦，怎么能饒過她”容氏道。
齊儒依舊跪在地上，齊二夫人去拉他他也不動。急得齊二夫人又開始掉淚。孫姨娘被兩個婆子拉著跪在門口，也是看著齊儒掉淚。
齊大*奶兩下看了看，撩起衣襟在容氏跟前跪了下去。
“老太太，孫媳婦這幾年瞧著，孫姨娘，她心腸不壞。孫媳婦相信大爺，相信她。求老太太開恩，大爺?shù)纳碜右o?！?
齊大*奶說著，便磕起頭來。
容氏長嘆了一聲，趕忙叫人拉起齊大*奶。
“你這孩子，心太實(shí)在，心腸太軟了些。罷了，罷了。若是璋哥兒好了，一切好說，若是璋哥兒再有一丁點(diǎn)閃失，你們誰來也救不了她?！比菔系溃翱丛诖?奶的份上，板子可以免了。但卻不能不罰，依舊去外面跪上兩個時辰，在她跟前設(shè)下香案，看著她念藥王菩薩經(jīng)，給我們璋哥兒祈福，算是贖罪?！?
這個刑罰也不算輕，但比起方才要打殺，或是讓孫姨娘在外不知跪到什么時候，這就算是從輕發(fā)落了。
荀卿染左右看看，心下思量，這個架勢，仿佛是齊大*奶出面求情，容氏才開恩輕罰孫姨娘，其實(shí)，她總覺得，在齊儒說出最后一句話的時候，容氏就動搖了，只是不好反口吩咐饒了孫姨娘。齊大*奶的求情，其實(shí)是給了容氏一個臺階，解開了僵局。
齊儒說，“孫兒的那句話，沒有變”，齊儒究竟說過什么，讓容氏這樣顧忌？
齊儒跪在那里，用手支撐著身子，他知道，不可能求的更多了，不覺歉意地看了看孫姨娘。
齊大*奶被人扶起來，就走到齊儒身邊，彎腰扶了他起來。夫妻兩個對視一眼，齊儒先轉(zhuǎn)開眼睛，兩人都沒有話說。
“是孫兒不孝，惹老太太和太太傷心生氣?！饼R儒又躬身道。
“原來你心里還明白，那還立在這做什么，快回你屋子里去?！比菔系?，又吩咐齊二夫人，“快去請蔣太醫(yī)給他看看。”
齊二夫人答應(yīng)著，就帶人扶了齊儒下去。齊儒走到門口就停了下來，看著跪在階下的孫姨娘，解下身上的大氅。齊二夫人嘆了口氣，正要吩咐人拿大衣裳給孫姨娘。那邊齊大*奶已經(jīng)走過來，先是讓小丫頭在孫姨娘x下放了厚厚的墊子，又將身上一件石青緞子面的貂鼠披風(fēng)披在了孫姨娘身上。
臺階下，孫姨娘給齊大*奶磕了一個頭，又轉(zhuǎn)過來給齊儒磕了個頭，然后就轉(zhuǎn)身面對香爐，閉上眼睛，嘴里不斷念誦**。齊大*奶抬頭，正與臺階上的齊儒目光相對。齊儒躬身對齊大*奶施禮。
“拿去給大*奶披上?！饼R儒將自己的大氅交給小丫頭，吩咐道。
那小丫頭拿了大氅送下去，齊大*奶接了大氅在手里摩挲了片刻，又遞回小丫頭手里，轉(zhuǎn)身快步去了璋哥兒的廂房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屋內(nèi)
“……雖是救了回來，這孩子可沒少受罪?！比菔闲奶鄣卣f著璋哥兒，“蔣太醫(yī)說過，這孩子胎里弱，好好調(diào)養(yǎng)，等到七八歲上，就和普通孩子無異了。只是璋哥兒這身子一直不好，焉知不是那狐媚子在背后搗鬼。……他們一個心里只信那狐媚子，另一個又是活菩薩，處處還都想著丈夫。儒兒脾氣扭不過來，唉，只是便宜了那狐媚子。”
大太太在旁陪笑，“還是請老太太先回去歇著吧，這邊有什么消息，再派人告訴老太太知道?！?
這時又有管事媳婦進(jìn)來稟報，說是大爺那里已經(jīng)得蔣太醫(yī)診治，是心急上火，血?dú)馍嫌?，才吐了一口血，無關(guān)根本，只囑咐不得勞累，依舊如從前那樣吃藥調(diào)養(yǎng)就可。
容氏這才放心，她累了半夜，確實(shí)有些打熬不住。齊****奶早就備了暖轎，眾人步下圍隨，送了容氏回宜年居。
荀卿染和齊****奶自是服侍著容氏睡下，最后從宜年居出來的。
這時已經(jīng)將近四更天，荀卿染裹緊了披風(fēng)，對旁邊的齊****奶道：“二嫂受累了。”
荀卿染方才暗中瞧的清楚，這半夜里出事，內(nèi)宅中最為忙碌的就是齊****奶，光是打發(fā)來回事、領(lǐng)東西的管事媳婦婆子，就有十來起。
齊****奶笑笑，正待說什么話，突然覺得小腹劇痛，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荀卿染瞧見齊****奶瞬間變了臉色，一手扶腰，站立不穩(wěn)，忙伸手將齊****奶扶住。
“二嫂，你怎么了。”荀卿染急忙問道。
前后跟隨的丫頭婆子頓時圍上來，十來盞燈籠照著，就見齊****奶臉色煞白，這么冷的天里，額頭竟然有豆大的汗珠下來。
冬兒等過來扶了齊****奶，荀卿染這才抽出手，只覺得手上濕熱一片，拿到燈下一看，卻是紅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