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四三章妻妾
方信吩咐人讓送曾靜回家,又請剩下的賓客入席,說權(quán)當(dāng)大家聚在一起樂呵樂呵。眼看著這場婚事成了這個(gè)樣子,再留下來也沒什么意趣,這些賓客中就算是最沒心沒肺的,也不會真的留下來,因此大家紛紛散去。
喜堂上就只剩下方家和曾家的人。
齊二夫人松了口氣,又怕出什么變故,因此沒有馬上離開,就要督促人送曾靜回曾家的別院。
曾老爺有些著急,正沒有辦法的時(shí)候,曾太太已經(jīng)得到了消息趕了過來。
“侯爺,我這送出門的女兒,哪有往回抬的道理。這讓靜兒以后如何做人,侯爺,您這是要了她的命啊?!痹门磷幽ㄖ劬?,走到曾靜跟前看了看,就對方信說道。
曾太太話音落地,就聽曾靜****一聲,睜開了眼睛。
“母親,您也來了,正好看我與姐夫拜堂。我的蓋頭那,快來人幫我把蓋頭找來?!痹o滿面嬌羞歡喜地道。
荀卿染看著曾靜的表情,頓時(shí)覺得脊背發(fā)麻。
曾太太也愣了,她自然不同于曾老爺,不過稍微愣了一會,馬上反應(yīng)過來,果真叫人拿了蓋頭來。
“靜兒,你這個(gè)癡心的傻孩子,侯爺要送了你回家那。”曾太太道。
“回家?侯爺心疼我,可是,出嫁女,哪能隨便回家,總要三日回門,才能再見父親和母親。”曾靜再次嬌羞道。
荀卿染覺得很想吐,曾靜這是在玩什么?剛玩了暈倒,現(xiàn)在玩的,莫非是失憶?
曾太太又用帕子抹了抹眼睛,才走到方信跟前道:“侯爺,可憐這孩子對侯爺您一片癡情。我不得不為她辯解幾句。侯爺知道,我們老爺是個(gè)實(shí)心眼的人,有時(shí)候愛犯糊涂。和韓家婚事,我們老爺糊里糊涂地認(rèn)了。可我說句實(shí)話,我是完全不知情的,何況是靜兒,那時(shí)才幾歲,自然更不知情。就是那玉環(huán),她戴在了身上,也定不知道來歷的。還請侯爺莫聽了別人的調(diào)唆,冤枉了靜兒?!?
“玉環(huán),什么玉環(huán)?”曾靜抬手要戴上蓋頭,聽到玉環(huán)二字,停了下來,朝裙子看去,“唉呦,我的玉環(huán)怎么不見了?”
“是你們誰拿了,快還給我?!痹o轉(zhuǎn)頭惡狠狠地對身邊的小丫頭道。
兩個(gè)丫頭嚇的后退了兩步。
曾靜似乎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失態(tài),馬上緩和了臉色,朝方信看過去,又害羞地低下頭,輕聲道:“那玉環(huán),并不是值錢的物件,卻是父親送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,因此十分愛惜,不敢離身。”
這母女倆一唱一和,算是將方才的事情都解釋清楚了。而且曾靜的失憶,更讓她顯得楚楚……,荀卿染干咳了一聲,她懷疑,其實(shí)曾太太和曾靜應(yīng)該是親生母女吧。
方信此時(shí)緊鎖著眉頭,半晌,才說道:“曾姑娘似乎病的不清,就送到城外靜慈庵好生將養(yǎng)吧?!?
“那怎么能行”曾太太急道,一副定要賴上方信的模樣。
“曾太太,你在鄉(xiāng)野地方住的久了,也許忘了,這京城人家,最講究的是體面。侯爺若是娶了你這女兒進(jìn)門,侯爺以后如何在人前立足?宗哥兒、官哥兒以后要娶什么人家的女孩?寶姐兒要嫁到什么人家?曾太太,我原來那侄媳,莫非不是你親生的?”齊二夫人道。
曾太太頓時(shí)無語。
荀卿染扶著齊二夫人,可以感覺到齊二夫人已經(jīng)氣的發(fā)抖。
曾太太呆了一會,再次轉(zhuǎn)頭看曾靜,那眼神就與方才的有些不同。
“罷了,既然鬧到這樣,還是帶你回家吧?!痹f著,就過去拉起曾靜。
曾靜臉色數(shù)變,目光中有絲狠厲之色一閃即逝,“母親,女兒這樣回去,這以后只怕都要父母供養(yǎng),大姐留下的兒女,只能交給陌生人照看,那女兒還不如一死算了。”
曾靜說著,甩脫了曾太太的手。
“你”曾太太驚道。
曾靜膝行到方信身邊跪下,抱住方信的大腿,抬起眼睛,哭訴道:“我不走,我哪也不去。我已經(jīng)嫁給了侯爺,侯爺要趕我走,我哪里還能活,不如侯爺干脆一劍殺了我。死在侯爺手里,我心甘情愿?!?
“你,你怎么這么不要臉”齊二夫人被曾靜的舉動驚到了。
曾靜卻對齊二夫人的話充耳不聞,只是抱著方信的大腿,一邊哭一邊說。
荀卿染見了這個(gè)情景,心下已經(jīng)明白了。曾老爺和曾太太都不是會為了庶女著想的人,出了這樣的事,以后曾靜要再嫁人談何容易,還不知會被怎么安排那。已經(jīng)走了一個(gè)韓玄理,自不能再放跑了方信。今天,曾靜如果出了方家的門,以后就再沒機(jī)會進(jìn)來。只有留下來,曾靜才有一線生機(jī)。
方信臉上的寒冰有了融化的痕跡。
“要不然,便讓靜兒留下,與侯爺做個(gè)妾室,她有了活路,外面人也不會說三道四了?!痹Φ馈?
………………
京城北一處小院
韓玄理在收拾行囊,另一個(gè)一身貂裘的高大男子站在一邊。
“韓兄弟,這就要走?”
“出來有些日子了,又繞道來京城,已經(jīng)過了約定的日子,只怕家中老母惦記?!表n玄理道。
“韓兄弟何不多留些日子,如今韓兄弟聲名鵲起,咱們男人,這輩子求的不過是建功立業(yè),封妻蔭子,韓兄正可借這個(gè)機(jī)會,一展抱負(fù)?!?
“這個(gè)名,不要也罷?!?
“韓兄此來,可是說好娶親回家的。如今曾可是有好幾位老大人有意要韓兄做東床快婿,韓兄不如娶了親回去,也能讓伯母高興?!?
“齊大非偶。”韓玄理笑了笑,“以前那是父親遺命,自然要守約。如今再娶妻,家世倒在其次,定要提前了解好人品?!表n玄理說著停頓片刻,嘆道,“若是知道曾家姑娘心中早有意中人,我就不該去喜堂了?!?
“這也是沒有法子,韓兄弟也是堂堂男子,怎能忍受奪妻之恥?!?
“這次還要多謝顧兄?!表n玄理躬身道,“若沒有顧兄提醒,又派人快馬取了定親的信箋和信物,這事斷不會如此順利、湊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