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,平時說你是個好的,原來這樣不害臊?!毕阈汔恋?,“香櫞姐姐比我年長,說什么也先輪不到我這里?!?
香秀說著話不覺又瞟了香櫞一眼。
香櫞也不著惱,依舊和藹可親。
“我和妹妹相處了這些時日,不把妹妹當(dāng)外人,才說這些話。妹妹知道,我本是外面買來的,如今我父母也頗有了些家底,又來尋我?!?
“我記得的,那天奶奶還開恩準姐姐家里去了那。莫非,姐姐家里給姐姐找了人家?姐姐簽的可是死契?!?
“府里待人仁厚,多有死契也放了出去的。”香櫞臉上露出些喜色,卻對找了人家的事絕口不提。
在香秀看來,卻是覺得香櫞外面定了親事,這是害羞的表現(xiàn)。
“姐姐可有了著落了?!毕阈愕?。
“什么著落,妹妹莫亂講。不過是主子恩典,讓我能在父母面前盡些孝道。我比不得妹妹,一家子都是這院子里的人,能常見面,以后自然要在這里生根?!?
“那也由不得我,總是奶奶說的算。”
“妹妹一家都是奶奶陪嫁來的,看奶奶對桔梗、麥芽兩個,妹妹的爹娘,也給奶奶當(dāng)差,還有什么可煩惱的?!毕銠吹馈?
香秀臉色就有些不好看,她如何能和桔梗、麥芽兩個相比。
香櫞似乎沒看到香秀的臉色變化,一邊低頭繡著帕子,一邊說道,“麥芽姑娘相貌是出挑的,桔梗有幾分奶奶的品格,這兩個定是要陪著奶奶的,寶珠臉上有胎記,紫菀年紀小了些?!闭f了半天就是沒有提到香秀,最后才像突然想起來,“哎呀,瞧我這記性,還有妹妹,也是奶奶陪嫁過來的。自然也是不用愁的?!?
這最后一句,卻是明顯透出敷衍的口氣。
“桔梗和麥芽,誰敢和她們比那,別說是我,香櫞姐姐還是這院子里的元老,從小跟了四爺?shù)?,如今不也都靠后了?!毕阈阏Z氣有些酸。
香櫞嘆了口氣,“妹妹何苦打趣我。論起排行,我也在妹妹后面?!眳s是認命的口氣,又道,“哪比得妹妹,樣貌人品和出身,都還能爭一爭?!?
香秀背過身,眼珠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。齊攸和荀卿染新婚不過半載,恩愛正盛,然而大戶人家,通房、姨娘都是免不了的。香櫞和采芹一個是容氏給的,一個是齊二夫人給的,這個年紀,自然是給齊攸做屋里人的。采芹沒了,還有香櫞,荀卿染對香櫞十分禮遇,她自己早有了某些心思,因此看別人就都像和她同一個心思的,因此暗暗將香櫞當(dāng)作了對手。只是香櫞處處對她退讓,這幾天又隱隱露出另有退路,讓她對香櫞的觀感有了一絲變化。
其實,桔梗和麥芽兩個,和她同是荀卿染的陪嫁丫頭,卻和荀卿染是自小的情份,受寵程度不是她能比的,她們兩個才是她真正的對手。就算荀卿染要給齊攸屋里添人,也會先挑桔梗和麥芽,她只能靠后。
香櫞已經(jīng)在鏡中看到香秀一會咬牙,一會皺眉的樣子,不覺嘴角漾起一絲冷笑,不過轉(zhuǎn)眼間又恢復(fù)了方才柔順、親切的大姐姐模樣。
“四爺回來了,也不見奶奶過來??刹幌衲棠虅傔M門時,和四爺形影不離了?!毕銠葱χ宰哉Z。
“香櫞姐姐再告訴我些四爺?shù)南埠眉芍M吧?!毕阈銣惖较銠瓷磉?,陪笑道。
香櫞從抬起頭,看著香秀笑了笑,“你個小機靈鬼兒,平時告訴你的還少了?”
香秀也陪笑,她以往向香櫞討教,香櫞確實都不曾藏私
“我知道姐姐疼我?!?
“你知道就好?!毕銠葱Φ?,便又娓娓地說起齊攸的喜好,“……四爺曾拜名師,學(xué)過茶道,喝茶最是講究。上房那整套的白瓷茶具,就是四爺平常愛用的……”
“茶道?”香秀眼睛一亮。
“怎么妹妹也會茶道?”香櫞問。
香秀忙擺手,“我是什么身份,怎么會那個東西。”
香櫞也不在意,只笑道,“都是些小細節(jié),妹妹伺候的時候注意就是了?!闭f著就站起身,“這牡丹如何配色,卻難住我了,妹妹且坐著,我去找桔梗問問去?!?
香櫞帶著繡了一半的帕子,就出了耳房,直往上房去了。
香秀坐在床上發(fā)呆。她娘曾和她私下里計算過,要等荀卿染開口收房,那只怕要等到荀卿染懷孕之后。而且她要想越過桔梗和麥芽,只有搶先讓齊攸收了她。
香秀走到耳房門口向外看,書房的門半掩著。齊攸必是在里面看書。方才香櫞端茶上來,齊攸并沒有喝?,F(xiàn)在是不是會口渴?更巧的是,她也曾學(xué)過茶道,不過她方才并沒有告訴香櫞。香櫞雖是那樣說,誰知道心里是不是還有別的打算。
這是上天賜下來的機緣。香秀的心有些雀躍,在看到她娘站在廊下時更是喜出望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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