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婉容垂下頭,“我,我,他,他畢竟是我夫君,還要四哥手下留情?!?
這卻是也讓齊攸教訓(xùn)教訓(xùn)馮登科,但是要拿捏火候。
“你先去歇著吧?!饼R攸冷著臉,并不看齊婉容。
齊婉容站起身,猶豫著不肯走,“四哥,”卻不敢十分向齊攸求情,只好將目光轉(zhuǎn)到荀卿染身上,“四嫂。”
荀卿染只好起身,送了齊婉容出去,少不得安撫她幾句,讓她放心,齊攸會有分寸。
荀卿染回到上房。
“馮登科在哪里?”齊攸問。
別人看不出,荀卿染卻看得出,齊攸很生氣,比方才聽她說起事情的因果時還要生氣。
“五姑爺這兩天一直守在咱們府里,方才聽說四爺回來了,就急匆匆地走了,我想,一會就會上門了?!避髑淙镜?,馮登科那么精明的人,知道事情瞞不住,當然會爭取主動,不出多少時候,肯定會上門來向齊攸請罪。
齊攸沉思不語。
“四爺,我看五妹妹對五姑爺頗有感情,這件事,四爺終究要斟酌,不要憑著自己的性子來。”荀卿染勸道。
半晌,齊攸才嗯了一聲。
…………
總督府前院書房
馮登科站在地當間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不敢抬頭,耳朵卻是支棱著。
此時,齊攸坐在書案后,唐佑年則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,兩人正低頭在地圖上比劃著。
“那邊傳來消息,已經(jīng)有了異動,這次卻是打的鐵嶺關(guān)的主意”齊攸在圖上某處點了點。
“鐵嶺關(guān)靠近邊界,周圍幾百里寸草不生,地勢險要,守軍卻不多,他們可會挑地方。大人,可要多派人駐防?”唐佑年臉色凝重。
齊攸點頭,“自然要增兵,還要選些武官過去,也給他們歷練,殺敵立功的機會?!?
“大人好主意。”唐佑年道。
“先從你那營中選些信得過的出來。”齊攸又道。
“是?!碧朴幽甏鸬溃坪鯚o意地掃了馮登科一眼。
馮登科正偷眼往上瞧,不禁打了個哆嗦。
齊攸又和唐佑年商量了了一會,唐佑年告辭出去。
齊攸慢慢地收起地圖,這才看了眼馮登科。
“坐吧?!饼R攸道。
馮登科哪里敢坐,只對著齊攸陪笑。
“你有事找我?”見他不坐,齊攸也不再讓。
齊攸面色如常,語氣中也沒有絲毫怒意,似乎根本不知道馮登科為何而來,更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。但是這只能讓馮登科更加心慌。他吃了兩天閉門羹,無法當面向齊婉容請罪,跟荀卿染求情,雖捎信給了齊婉容,但是卻并未得到準信。
齊攸定然是知道了,馮登科如此想。方才齊攸和唐佑年兩個人所說派人守關(guān)卡的事情,絕不是無意的。那個地方他是知道的,根本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,是個“死地”,只有不受待見,被人整治的人才會被“發(fā)配”到那里鎮(zhèn)守。而現(xiàn)在,去那里更多了性命之憂。齊攸和唐佑年偏在這個時候,當著他的面討論,還特意提到要派武官去,其中意義不自明。
他不僅沒了將來的前程,現(xiàn)在的職位也很危險,甚至這條命都要搭進去了。
“大人,四哥,是我錯了?!瘪T登科抹了抹眼睛,撲通一聲跪在桌案前。
“哦?”
齊攸面色不變,聲音也毫無波動。
“是我一時鬼迷心竅,一時心軟,才被那賤人糾纏。那都是和婉容成親之前,是那賤人連個通房丫頭都不是……”
齊攸冷哼了一聲,并不耐煩聽這些,“住口,這里是什么地方,沒有正事,就出去”
“大人,我已經(jīng)將那賤人看押起來,正要發(fā)賣了,大人,我這就去?!瘪T登科忙道。
“后天營中有場比試,你準備準備。”齊攸吩咐道。
“是,是。”馮登科就要站起來。
“婉容,”齊攸開口道。
馮登科忙又跪了回去。
齊攸沉吟半晌,才道:“她若有不好,你盡管來告訴我。”
“啊,”馮登科一怔。
“下去吧?!饼R攸吩咐,不容置疑。
馮登科趕忙爬起來,腳步踉蹌地退出書房,到了外邊才敢抬手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。
…………
“大人,馮守備已經(jīng)將姚氏母子交給了人牙子,簽了賣身契,已經(jīng)上路,是往南邊去的。他并未和姚氏說實話,那姚氏還以為是他托人將她們母子送出去躲避?!碧朴幽甑吐暤?。
齊攸挑了挑眉,放下手中的卷宗,半晌才緩緩道:“竟然連兩個孩子也賣了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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