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四五章各自肚腸
荀卿染往頭上插鳳釵的手微微頓了頓。
昨天善喜出現(xiàn),大家都看的出來,丫頭們驚詫,卻都噤口不語。因?yàn)?,善喜的容貌和她長的實(shí)在太過相似了。她看到善喜的第一眼,心中也頗為震動。齊二夫人竟找了個和她樣貌如此相似的丫頭來,實(shí)在是……,像麥芽這樣的心腹,還歷來是心直口快的,有些話也是無法出口了。
齊二夫人這么做,實(shí)在是太意味深長了,讓人不敢深想。
荀卿染穿戴整齊從屋里走出來,齊攸坐在那里,面上似乎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一樣。
“四爺打算將人就這么送回去嗎?”荀卿染問。
…………
京城齊府祈年堂
齊二夫人吃過早飯,正慢慢地喝著熱茶。
“這個時候,旺財(cái)家的她們也該到了平西鎮(zhèn)吧?!饼R二夫人似乎自自語地說道。
“應(yīng)該是到了?!睆垕邒咴谂耘阈Φ馈?
“嗯,”齊二夫人放下茶碗,長出了一口氣,“我一早上起來,只覺得眼皮子跳的歷害?!?
說完,就不再說話,似乎有些悶悶不樂。
“奴才說那,怎么太太早上的飯食減了?!睆垕邒咄涤U著齊二夫人的臉色,“太太放心吧,春妮兒,哦,不,善喜那丫頭那幅相貌,還有命格,肯定既合四爺?shù)难劬?,也合四奶奶的心氣。王勤家的素來穩(wěn)妥,善喜少寡語,溫柔和順,也是個懂事爭氣的,定會將四爺照顧的妥妥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??!?
這話正說在齊二夫人的心坎上,她不覺得眉頭舒展開來。她是過來人,自然知道子嗣,一舉得男對于女子的重要,尤其是荀卿染現(xiàn)在所處的情況下更是如此,善喜有那樣的名頭在,荀卿染平素敬佛尊道,這個時候,總是要收下的。那之后,憑善喜的相貌,得寵只是遲早的事,最不濟(jì),也能分寵。
“近來我這精力越發(fā)不濟(jì)了,哎,我這做母親的,為兒女們操碎了心,有誰知道?!饼R二夫人心中舒暢了些,嘆氣道。
“太太慈母心腸,四爺和四奶奶總會明白的,會感激太太的。”張嬤嬤陪笑道。
…………
總督府偏院
善喜躺在炕上,臉上的血跡已經(jīng)被擦干凈,幾道傷口,深淺不一,都已經(jīng)涂了藥。善喜靜靜地躺著,閉著眼,不知道是昏著還是醒著。
王勤家的坐在旁邊一邊摩挲著善喜的手,一邊抹著眼淚,不住地哭泣。
外面?zhèn)鱽砑婋s的腳步聲。
“嬤嬤先請?!蓖?cái)家的搶在前頭打起簾子,笑著讓許嬤嬤先行。
“旺財(cái)嫂子太客氣了?!?
兩人謙讓了一回,挾著手進(jìn)了屋里。
王勤家的忙從炕上起來。
“奶奶才知道了這事,就吩咐我來看看,善喜姑娘怎樣了,方才拿來的藥可還合用?”許嬤嬤走到炕邊,看了眼善喜,對王勤家的問道。
王勤家的喏喏地答應(yīng)著,讓許嬤嬤和旺財(cái)家的坐。
兩個人在炕邊的椅子上坐了。
“我昨個多喝了幾盅,睡死了,方才起來。這是怎么回事,善喜丫頭這是在哪磕碰著了?”旺財(cái)家的吃驚的問道。
王勤家的依舊抹著眼淚,只說摔了,半晌也說不明白。
“……四爺讓善喜姑娘奉茶,善喜姑娘怕是不慣這些活計(jì),將一套定窯的茶壺茶碗砸了個凈碎,還把自己傷成這樣。我就在旁邊,只是離的遠(yuǎn),看不真切。王勤家的,你就在善喜姑娘身后,應(yīng)該瞧的清楚?!痹S嬤嬤笑著道。
王勤家的此刻有苦說不出,事情發(fā)生的太快,她根本什么都沒看到??墒悄堑厣瞎饬锪锏?,善喜憑空摔倒,還破了相。她也不能不多想,只是,想破了腦袋,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。屋里就那么幾個人,就如同許嬤嬤所說,都離的遠(yuǎn),齊攸是坐在椅子上根本沒看見動過,荀卿染更是不在屋內(nèi)。
“是我自己,不小心摔倒的。”善喜這時睜開眼睛,掙扎著從炕上坐起來,就要從炕上下來,給許嬤嬤和旺財(cái)家的見禮。
許嬤嬤攔住了善喜。
“這個我要多問一句,屋里青磚地面,善喜姑娘怎么憑空就摔倒了?”許嬤嬤問道,“奶奶現(xiàn)在身子貴重,若是我們哪里疏忽了,釀成禍?zhǔn)?,哪一個都脫不了干系。善喜姑娘好好想想,告訴了我,也是一樁好處?!?
“是,是我不小心踩在自己裙子上了?!鄙葡残÷暤?,隨即低下頭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