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府里正有些木工活計,聽說你男人是做木匠的。你一會和他說說,若是愿意,就來試試。還有你那兩個小子,前面還有空院子,都搬過來也無妨?!?
盧家的撲通一聲跪到地上。他們一家是租住的房子,只靠著她男人做些木工活計,還有她給人縫縫補(bǔ)補(bǔ),要付房租,還要養(yǎng)兩個孩子。還是她進(jìn)總督府做了奶媽,她的工錢,頂?shù)纳蠋讉€壯勞力,家里的大人和孩子才能吃飽穿暖。如今荀卿染又給他男人活計,還給了住處,連孩子都能帶過來。他們再也不怕挨餓受凍了。
“多謝奶奶的恩典,奶奶的大恩大德,奴才,奴才……”
“起來吧,你照顧姐兒盡心盡力,我都看在眼里。”荀卿染讓盧家的起來,“你男人和孩子都來了,你去看看吧。”
盧家的站起來,還是看了一眼瑄兒。
“你去吧,我照看著她。”荀卿染道。
盧家的這才退了出去。
齊攸抱著瑄兒走過來,“卿然,你要收下他們一家子?”
荀卿染點(diǎn)點(diǎn)頭,“是有這個打算。”
“他家里,我已經(jīng)派人查過了,倒是清白的?!饼R攸并沒有反對。
“收在身邊再看看,若都是本分妥當(dāng)?shù)模院缶徒o瑄兒做一房家人。”
荀卿染這樣早的打算,說起來還是鑒于她自己的經(jīng)歷。若是她出嫁時就能有兩房得力的家人,也就無需費(fèi)那么多心神了。
“前天看到兩根不錯的香紅木,正好打張拔步床給女兒?!?
拔步床,還香紅木,便是公主郡主的嫁妝里有這么一件,也是大有面子的。荀卿染以為齊攸在取笑她為女兒打算的太早了,抬頭去看齊攸,齊攸態(tài)度非常認(rèn)真,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。
“這是不是早了點(diǎn)?!避髑淙痉炊f道。
齊攸在瑄兒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,都得瑄兒咯咯直笑。
“那么好的木材,我已經(jīng)給了定錢,這兩天就送過來。一張床,做個十年八年也是有的。”
正經(jīng)世家大族嫡出的姑娘,那嫁妝還真是從出生時就開始備辦了。荀卿染沒有這個待遇,但是她的女兒,自然要享受最好的。
“寶貝,你還偏心你爹,你爹心狠,要早早地嫁了你那?!避髑淙緶愡^去,要將瑄兒抱過來。
瑄兒卻抓著齊攸的頭發(fā)不放,兩條小短腿蹬著荀卿染,對著荀卿染笑個不停。
“誰說要女兒早出嫁?不過是看到好東西,就想給她留著罷了?!饼R攸道。
嗯嗯嗯,瑄兒嘴里恩恩有聲,似乎在使勁。
“瞧,瑄兒明白的是不是?!饼R攸滿臉寵溺地低頭看著瑄兒,突然臉色一僵。
瑄兒無辜地眨了眨眼睛,突然松開齊攸的頭發(fā),拍打的小手,咧開小嘴,大哭起來。
“怎么了,怎么了?!避髑淙沮s忙問。
齊攸將瑄兒舉起來,荀卿染望過去,就見齊攸月白的長袍上面,赫然是一片水跡。
“哈哈哈,”荀卿染忍不住扶著腰,笑了起來。
…………
齊攸去里屋換衣服,荀卿染邊給瑄兒換上干爽的尿布,又換了一身鵝黃色的小褂子。
“瞧瞧你,又尿了你爹一身?!避髑淙緮?shù)落女兒,“你尿也就尿了,你爹都沒說什么,你哭什么啊,好像是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地。”
“難道是因?yàn)楹π??”荀卿染偏著頭看瑄兒,“或者是……”
荀卿染疑惑,這么小的孩子,應(yīng)該是和腹黑無緣的吧。
瑄兒也偏了頭,回望荀卿染。
齊攸從里屋出來,正看見一大一小相似的兩張臉,做出同樣的表情。
聽見齊攸的腳步聲,荀卿染和瑄兒一起扭過頭?,u兒更是掙動著小身子,沖著齊攸使勁,一張臉上笑的陽光燦爛,完全沒有方才尿了人一身的陰影。
齊攸上前來,又將瑄兒抱在懷里?,u兒貼在齊攸胸口,舞動手腳,咿呀咿呀嘴巴說個不停。
“怎么,想念雪團(tuán)了?”齊攸道,“雪團(tuán)去接舅舅了,會和舅舅一起回來。”
荀卿染別轉(zhuǎn)過頭,她懷疑齊攸好瑄兒在用她不懂的外星語進(jìn)行交流。
似乎是回應(yīng)齊攸的話,就聽院子里響起一聲鳴叫。
“海東青回來了,海東青回來了?!?
雪團(tuán)已經(jīng)飛到窗口,一雙雪白的翅膀伸展著,一瞬間就將窗口的陽光全部擋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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