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這么多人?當(dāng)初四百多人氏神他也說殺就殺了,我們這幾個人算什么……我就不懂了,都這么時代了,我們怎么還要聽家族擺布,要是不能擺脫氏神的控制,這么大一個家族,我們這些人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!”
“擺脫氏神?你當(dāng)氏神吃素的嗎,哪有那么容易,你真是瘋了?!?
“你才瘋了,背叛都背叛了,現(xiàn)在還在這說這種話。氏神而已,終究是人造的東西,其他家族的氏神都能消散,他為什么不能?秦家倒了,對于那些有權(quán)有勢的族老們、對于得到利益的主支來說很糟糕,但對于我們這些出不了頭的人來說就是機遇……各位,我們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,左右都是死,我可不想坐以待斃!”
會議室里再沒人說話,大家都陷入長久的沉默。
因為秦氏與梁氏的決裂,秦氏內(nèi)部人事調(diào)動,連舊宅這邊的人員流動都變得頻繁。羅玉安察覺到有不少眼熟的人離開了,又來了新的人。
來舊宅守衛(wèi)氏神,是一件榮耀的事,主要會挑選一些年紀比較大,性格比較沉穩(wěn)的人,所以羅玉安在新來的一批人中發(fā)現(xiàn)了秦稚,著實驚訝。
秦稚太過年輕,像他這樣的年紀,本不應(yīng)該被分到這里來護衛(wèi)氏神。
“其實……我也幫了忙?!泵鬈畈缓靡馑嫉爻姓J了這事,“他一直很崇敬氏神,早就想來了,只是沒有機會。前不久他被分配進秦氏一家公司實習(xí),發(fā)現(xiàn)了梁氏安插的間諜,才使得那家公司沒有受損,作為獎勵,他可以換取更好的工作,然后他就說想來舊宅?!?
明茴老老實實把原委向羅玉安解釋了一遍,“我和明黃作為氏女,也會管一管舊宅的人事調(diào)動,秦稚來請我?guī)兔?,畢竟是同學(xué),他又那么誠心,所以我就稍微提了幾句,讓他過了審核?!?
這并非什么大事,想來舊宅的人很多,這里面的關(guān)系錯綜復(fù)雜,只要有能力,老一輩人都希望讓自家子女來這邊輪崗一陣。像從前兩位老氏女,她們的家人都回來這邊輪崗一陣。
明茴臉皮比較薄,說著說著就臉紅了。明黃馬上看出了不對,神色中有幾分揶揄,“臉紅成這樣,還冠冕堂皇說什么同學(xué),你其實暗戀人家吧!”
“別胡說!”明茴焦急地打斷她,不好意思又忐忑地看了眼羅玉安。
“擔(dān)心什么?!泵鼽S拍拍她的肩,“雖然以前氏女不能結(jié)婚,但現(xiàn)在咱們氏神都有妻子了,我們都沒多大用處,你要是真和秦稚成了,安姐肯定也不會棒打鴛鴦的,安姐你說是不是?”
羅玉安微笑:“如果你們真心喜歡對方,當(dāng)然可以在一起?!?
只是,怕是要讓明茴失望了,秦稚來這里怕不是為了她,而是有其他目的。她想起族譜上那四百多人的空缺,還有秦稚那一支單獨的兩個字名。
秦稚長得很好,俊秀又挺拔,穿著舊宅的制服站在那,有種十八九歲少年人獨特青澀的魅力。
見到羅玉安和明茴兩人走過來,秦稚對著羅玉安露出個濡慕尊敬的笑容:“夫人?!?
羅玉安笑著和他點點頭,和對其他人的態(tài)度一樣。
秦稚又接著問了句:“夫人,氏神今日還是沒有破繭嗎?”語氣神情里滿是擔(dān)憂。
羅玉安:“還沒有,但是不必擔(dān)心,氏神不會有事。對了,我記得你工作的區(qū)域在另一邊吧,特地過來這里等著,是為了問氏神的狀況?”
秦稚臉色有些尷尬,藏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捏成拳,悄悄吸了一口氣,“我不該問這么多,還請夫人不要責(zé)怪。”
說完,他好似不經(jīng)意般看了眼明茴,似乎是在表達自己特地等在這里,其實是為了偶遇她。明茴果然在他的目光下變得局促,臉紅地低下頭。
羅玉安看著她們的神情,笑了笑,“你擔(dān)心氏神,我當(dāng)然不會怪你?!?
她說了兩句就要離開,明茴跟著她,扭頭悄悄去看秦稚,見他笑著做了個口型——等、下、見。秦稚來到舊宅后,她們經(jīng)常能見面,發(fā)展迅速,如今正處于曖昧期。
明茴抿嘴一笑,笑容明媚地點了點頭。她將羅玉安送到神龕,迫不及待地離開了,見她帶著忍不住的雀躍離去,羅玉安站在原地,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。
她又想起自己的妹妹。
所有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,去欺騙傷害無辜小姑娘的人,她都不喜歡。
走進神龕,她坐在神臺前,摸出一對筊杯。
“我想做一件事,可能二哥會生氣,但我還是想做,二哥允許嗎?”
兩個筊杯一正一反,笑筊,表示神明應(yīng)允。
羅玉安再度拿起筊杯,補充說:“這件事和秦氏一個族人有關(guān),結(jié)果可能不太好,二哥允許我按照心意去做嗎?”
一正一反,神明應(yīng)允。
羅玉安拿起筊杯,“我再試最后一次,如果這次二哥也答應(yīng)了,以后可不要生我的氣?!?
紅色的兩支筊杯摔在地上,仍是與先前一樣的一正一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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