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獨可惜的是,即便她特地跟著姑母去停劍山莊做了幾次客,仍然沒能和陸承殺搭上話。
而且她還有點怕。
不過在秦沐煙看來,這都是小事,她不行,其他女子難道就行了嗎?陸承殺是陸老莊主的外孫,還有那樣一樁過去,她的身份配他綽綽有余,假以時日,她遲早會將他拿下,江湖第一美人也毫無疑問會是她的囊中物。
可誰曾想,半路殺出個周小花!
聽名字就知道,八成是個鄉(xiāng)野村姑!就算長得美又如何,怎么能與她相比?
秦沐煙定了定神,道:“你是不是從未見過陸少俠殺人的模樣?”
花焰道:“見過啊?!边€不止一次呢。
秦沐煙一噎。
剛才那一幕近在眼前,周圍七琴天下的弟子表情都同樣吃驚,昨日隔著紗幔,她們只遠遠這女子與陸承殺席間耳語,十分親密,可誰也沒見過兩人是如何相處的。
居然、居然……看起來這么正常!
能和陸承殺正常相處,本身就是一件極其不正常的事情!
“你怎么啦,傻了?”花焰在她面前晃了晃手。
秦沐煙盯著花焰,神色復(fù)雜,少頃,她突然問道:“……你怎么做到的?”
花焰:“……?。俊?
秦沐煙:“我問你怎么、怎么……近得了他的身?”
花焰道:“他也沒趕我走啊?”
雖然秦沐煙早已將陸承殺當做自己的囊中物,可她花了三年,話都沒搭上,她憑什么……
花焰算看出來了,眼前這個女子可能對陸大俠求而不得!
她話本里見過的!
《義俠記》里,雖然商大俠紅顏知己無數(shù),但也總有那么幾個女子愛而不得,黯然離去的。
可慘可慘了!虐得花焰都抹了兩滴眼淚。
想著,花焰把手搭在秦沐煙肩膀上,滿含同情道:“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陸大俠呀?”
秦沐煙:“……?。?!”她在干什么!在耀武揚威嗎!
花焰繼續(xù)飽含同情道:“天涯何處無芳草,雖然我知道這很困難,畢竟陸大俠確實長得好,脾氣也好,性格隨和,又好說話……”
她絕對在炫耀!
秦沐煙氣得渾身發(fā)抖,她猛地抖開花焰的手,冷冷道:“你是不是真的以為陸承殺會娶你?你應(yīng)該知道陸少俠是停劍山莊嫡親的孫輩,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娶一位來路不明不會武功的女子?!?
這下輪到花焰傻了。
“陸大俠干嘛要娶我?他要娶也是娶天下第一美人?!?
秦沐煙:“?”
那不就是我?
“對了,江湖上還有比你更漂亮的女子嗎?或者差不多漂亮的也行?!?
秦沐煙下意識道:“沒有了!”
花焰:“?”
這人這么膨脹嗎?
花焰開始覺得她有點難以交流,可能求而不得導(dǎo)致的性格扭曲吧,看誰都像情敵。
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,她本來還想問秦沐煙,陸承殺真的摘牡丹給她了嗎,現(xiàn)下覺得似乎也不用問了。
她想走了,可秦沐煙卻不肯放過她。
秦沐煙覺得她應(yīng)該認清現(xiàn)實,聲音里慢慢透出優(yōu)越:“你想清楚了,問劍大會結(jié)束他們都要回停劍山莊,停劍山莊是不會收留你這樣一個來路不明不會武功的女子,最多把你托付給附近的農(nóng)戶?!彼D了頓,“看在停劍山莊的面子上,我們七琴天下愿意收你做個外門弟子,你若有心,修煉兩年,自可以覓得一個更適合你的夫婿,比如……呃……”她向四周看了看,看見一個滿目凄然又透著傻氣的年輕男弟子,“這種?”
趙攸沉浸在內(nèi)心的悲痛中,沒有察覺到自己正被人指著。
他昨日也見到花焰與陸承殺親昵,可始終不愿相信,今早又在東風(fēng)不夜樓的大堂近距離親眼目睹了兩人你儂我儂喂燒麥,只覺精神都受到了震蕩。
他早該知道的!
這魔教妖女哪有什么真情可!
前腳還在和他私奔天涯,下一刻便移情別戀上了陸少俠!
果然長得越漂亮的女子越是負心薄幸,難道這就是少年成長的必經(jīng)之路嗎!
花焰覺得秦沐煙腦子不太好,趙攸腦子也不太好。
他們倆倒是挺般配的。
至于陸大俠,她還是再給他找找吧!
“如何?”秦沐煙還在鍥而不舍,“你不知道每年有多少女子想進七琴天下,要不是看在……”
“不用啦?!被ㄑ鎸λチ伺d趣,敷衍道,“你不是還有表演么,不用早點過去嗎?”
花焰敷衍的態(tài)度過于明顯,秦沐煙氣得冷冷一甩袖道了句“不知好歹”,說完轉(zhuǎn)身就走。
身后七琴天下眾人也跟著她一道離開,只是離開時,這群鶯鶯燕燕的漂亮女子紛紛多看了花焰幾眼,露出了既驚嘆又八卦的神色。
花焰轉(zhuǎn)頭也想走,忽然想起一件事,拽過一旁怔愣的趙攸,“過來過來,我有話問你?!?
趙攸猛然回神,低頭一看是花焰:“……嗯?”他臉上一紅。
被花焰拽出幾步遠,才聽見她壓低聲音問:“當山派你有多少了解?”
趙攸一頭霧水:“……就一般了解吧?!?
當山派是他們青城門一江之隔的宿敵,要說完全不了解也是不可能的,師兄師姐代代相傳耳提面命,當山各種不為人知的黑料至少占一半。
“我想去當山派逛逛,會很危險嗎?”花焰刻意壓低的聲音里飄出了一絲誘哄般的味道。
魅音入耳攝人心魄,趙攸瞬間便覺得迷迷糊糊,猶如踩在云霧中,意識都不怎么清晰,說出的話也不受控制:“平日里可能會有弟子巡邏,近日他們精力都放在問劍大會上,應(yīng)該不會很危險。”
花焰想了想,道:“你最近一次哭是什么時候?”
趙攸仿佛被控制的傀儡一般,問啥答啥:“昨晚。”
花焰驚訝了一下,忍不住問:“為什么哭啊?”
趙攸語氣平板中透著委屈:“我在意的女子移情別戀。”
“哦?!被ㄑ鏇]想到還有這種八卦,不過……她不是很感興趣。
確定趙攸說的是實話,她加深了聲線中的魅惑,聲音越發(fā)誘哄道:“那,能不能告訴我當山派的地牢,在哪里?”
***
得到了想要的信息,花焰心情大好。
她還順便給趙攸下了絕對不能對其他人說出花焰身份的暗示。
她娘親傳的魅音入耳確實很好用!可惜限制頗多,比如只能在單獨面對對方時用,一旦在場的超過三個人,便不奏效了,還有只能對意志力較差的人用,面對意志堅定者也會大打折扣。
心情一好,花焰忍不住多買了兩包油酥糖,準備待會邊看七琴天下的表演邊吃,只是拿著糖剛要走的時候,卻被人攔住了去路。
兩個衣著打扮都十分普通,瞧著像城中居民的漢子攔在她面前,愁眉苦臉道:“這位姑娘,能不能來幫我們一個忙。”
“什么忙?”
“這里人多不好說,能不能到那邊的角落說?”
花焰捧著油酥糖,笑瞇瞇道:“不行,就在這里。”
那漢子露出苦笑,聲音只有近在咫尺的花焰能聽見:“圣女,你這樣,我們真的很難和羽教主交代。”
羽教主???
這個稱呼讓花焰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她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,轉(zhuǎn)身就要跑,不料對方先花焰一步攥住了她的胳膊,花焰反手翻出絹扇,剛要切下,被人截住。
隨后,她聽見對方道:“圣女,冒犯了。只是你現(xiàn)在走了,不怕我們轉(zhuǎn)頭告訴陸承殺您的真實身份嗎?”
花焰僵住。
她緩緩回頭,聲音里終于有些不爽:“所以你們是要干什么?!?
“自然是請您到一個更安全的地方去,羽教主不日便會前來與您匯合?!?
“如果我說我不去呢?”
漢子道:“那恐怕只能對您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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