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衣的眼中終于流露出了幾絲被刺痛的意味,他按著心口,身形有些搖搖欲墜。
花焰也有些恍惚,倒不是覺得念衣一定是個好人,而是直覺中她總覺得哪里不對,她想起了那個叫懷衣的女子,念衣對她情深如許,若她是殷家人這實在有些說不通。
他在懷念懷衣時分外溫柔,用盡溢美之詞,還猶嫌自己配不上她。
在念衣這里,花焰從未聽到過或者見到過任何與殷家有關的東西。
懷念亡妻時,他也絕口不提另外一個人,就好像他這一生只娶過一個妻子。
有些念頭在花焰腦海里縈繞,幾乎呼之欲出。
奚霧,或者說殷惜大踏步地走上前,念衣依舊臉色灰敗,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,白衣勾勒著他形銷骨立的軀體,他用手撐著高臺欄桿,才不至于倒下。
她第一次見他時,哪里是這副樣子。
那年的江念不過二十來歲,遠不像這般形容枯槁,他相貌堂堂,靜靜而立如芝蘭玉樹,有一雙憂郁卻動人的眼睛,氣質(zhì)溫而不弱,說話輕聲細語又不緊不慢,自有一番難的矜貴,若不是知道他出身尋常還是個鰥夫,只怕會以為是哪個世家公子哥。
她姐姐極喜歡他,走到哪里都要跟著他,嘴上還喋喋不休,平日里肆意慣了的性子也會在他面前收斂。
殷惜當時好奇地打量著他,姐姐抬著下頜不乏得意地對她道:“這就是你未來的姐夫?!?
江念沖她禮貌一笑,沖淡了疏冷,變得溫和,殷惜莫名還有種受寵若驚感。
她后來才知道江念也學醫(yī),不過是個江湖郎中,按身份是配不上她姐的,更何況還是再娶,但見過江念本人的,沒人會這么覺得。
他們敲鑼打鼓熱熱鬧鬧地成了親,殷惜還陪著去送了親。
她姐姐高興極了,還是個女童的殷惜也跟著高興,捧著喜糖說著吉祥話,心里暗自也把江念當成了一家人,雖然他總是不動聲色脾性冷淡,但姐姐同她說,他不過是性格如此,要她不要在意。殷惜用力點著頭,沒好意思告訴姐姐,她其實挺喜歡這個對醫(yī)術專心致志的姐夫。
江念在殷家住下。
整日除了讀醫(yī)書,研草藥,從不干別的,白衣如雪,宛若畫中人。
殷惜大著膽子拿著醫(yī)書中不解之處去問他,沒想到他極耐心的一一作答,并不似性子冷淡。她姐姐對他的喜愛幾乎不假掩飾,以往要她姐看醫(yī)書總要三請四邀,然而為了江念她不止主動去看,更是他想要什么醫(yī)書都會想盡辦法為他尋來,整日里喜氣洋洋。殷惜當時羨慕極了,想著等有朝一日自己也要找一個這般喜歡的夫君,然后……
沒有然后了。
殷惜狠狠地將手中的串鈴砸到了念衣身上,他不躲不避,只是悶哼了一聲。
破舊的串鈴掉在地上,終于沿著裂縫四分五裂開來。
這是當年她生辰時,闔府上下都送了禮物,江念說自己身無長物,便只把這個給了她,還口口聲聲道愿她將來出師時,也多行醫(yī)行善。
可惜,殷惜下一個生辰時,已只剩她一人。
念衣把手里的短刃遞給了她,聲音漸漸氣短:“……你若想親自復仇,便來吧?!?
殷惜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短刃,眼中的恨意陡然,他怎么可以如此虛偽,這種時候,還想要保留顏面?
她冷聲喝道:“你又怎知我沒有在復仇?我等了這么多年,就是要親眼看著你身敗名裂,看著你受盡折磨痛苦而死……”
她要的不是這樣,她希望他痛苦,他懺悔,而不是平靜的認罪,更不是平靜的死去。
花焰在臺下拍了下腦袋,終于想通了關竅。
人群中議論聲已經(jīng)到達了一個鼎沸的狀態(tài),只是眾人具都看著臺上的念衣與殷惜,等著兩人如何了結恩怨。
畢竟這一樁公案到底是殷家人與念衣的。
慈心谷弟子早已亂作一團,他們無論如何想不到念衣與奚霧竟是這樣的干系,又慌又亂地七嘴八舌起來。
“奚姑姑平日里對谷主這般兇惡竟是……可谷主怎會是……”
“我還一直以為奚姑姑與谷主是……”
花焰終于有點忍不住,她高聲道:“念谷主,懷衣的死,是不是……”
念衣驟然看了過來。
臺下人紛紛疑惑,這個懷衣又是誰?
這下連殷惜都扭頭看過來,怒道:“你在胡說什么?什么懷衣?”
她居然不知道。
就在那一瞬間,花焰想通了所有的事情,把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都串聯(lián)到一起,能勾勒出另外一個真相。
作者有話要說:放心,這文應該就這一個配角副本(心虛
一個小劇場(。
#樹洞#我靠,我看見了什么!陸學神剛才公主抱著隔壁?;ㄒ宦窙_出去,他在干什么!
——好像是隔壁校花那啥來了,疼暈了……
——那啥是啥啊?
——有女朋友的時候你就懂了!
——但還是很羨慕。
——你們剛才沒看見,我跟著一起過去的,陸學神接到電話,那個臉色,哇……然后他直接沖進教室,一副他老婆快不行的樣子,抱著她就跑,跑得比他一千六百米那會還快……我剛幫忙叫了個車,他直接去醫(yī)院了。
——隔壁?;ㄒ埠芸蓱z啊,靠在陸學神懷里,小臉白得嚇人,希望她早日康復。
幾天后
——靠,我怎么看見陸學神在看婦產(chǎn)科的書,他沒事吧?什么時候改學醫(yī)了?。???
感謝y簡菡zel、水晶蘋果的地雷,和夜紫凝胭、薔薇微v、睡個午覺、居居小龍人、敦賀蓮的馬甲、海里的cat、寐瞑覺、木葉、蘋果冰淇淋的營養(yǎng)液。
50個紅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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