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清棠低頭看茶杯里碧綠的茶水，一不發(fā)地抿了抿唇。
程湛兮抿了口茶，抬眸看向?qū)γ?，敏銳感覺到郁清棠身上的氣壓低了不少，方才出門前的好心情更是不見蹤影。
程湛兮：“？”
良久，郁清棠偏低的聲線從對面?zhèn)鱽恚骸皠倓偰莻€人是不是喜歡你？”
程湛兮坦誠道：“她向我告過白，我拒絕了，十年前的事?！?
郁清棠悶聲陳述事實：“她現(xiàn)在還喜歡你，她在吃我的醋?！?
程湛兮道：“我和你出來吃飯，我只關(guān)心你一個人，你卻在關(guān)注別人，是不是對我不公平？”
郁清棠被她認(rèn)真的語氣唬到，立刻忘記了吃醋，軟語道：“我錯了?！?
程湛兮睨她一眼，輕哼了聲。
郁清棠伸手過去，蓋住她在桌面的手背。
程湛兮“勉勉強強”地展露笑顏，強調(diào)道：“只許看我?！?
郁清棠點頭：“只看你?！?
程湛兮化被動為主動，給自己解除了一次危機。只是她還不知道，在她和郁清棠一塊踏入京城開始，類似的危機會越來越多，這種先發(fā)制人的法子不會永遠(yuǎn)有效，郁清棠的醋意堆疊到一個程度，量變引起質(zhì)變，后果……著實令她喜聞樂見。
此為后話，暫且不提。
現(xiàn)在她們愉快地吃了海鮮，去看了場最新上映的電影，回家后開發(fā)了新地點：玄關(guān)。
第二天宋青柔打電話讓她們回家吃午飯。
飯桌上，宋青柔主動提起婚禮的事：“衛(wèi)小姐……”
程湛兮聽了個開頭，險些嚇得魂飛魄散，瘋狂朝宋青柔使眼色，結(jié)果宋青柔壓根沒有看她，她看的自始至終都是程淵兮，道：“衛(wèi)小姐怎么樣了？”
程淵兮說：“還行?！?
程湛兮驚魂甫定，看向身邊的郁清棠，所幸郁清棠在低頭吃菜，沒有注意到飯桌的風(fēng)起云涌。
程湛兮主動和她道：“衛(wèi)小姐是我哥的未婚妻，他們倆定的娃娃親?！?
哥字重讀，提前打預(yù)防針，是我哥的，和我一點關(guān)系沒有。
郁清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
程湛兮一愣，腦海里閃過什么，快得抓不住。她想繼續(xù)思考，卻被她媽媽的話再次轉(zhuǎn)移了注意力：“你問問衛(wèi)小姐，什么時候到咱家來拜訪一下？”
程淵兮面色平靜道：“好，我問問她。”
宋青柔轉(zhuǎn)過來看郁清棠，溫柔親切道：“小棠?！?
已經(jīng)來拜訪的衛(wèi)七小姐清棠放下筷子：“阿姨。”
宋青柔道：“你和衛(wèi)小姐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，畢竟你們倆很有緣分?！?
宋青柔說到這和程湛兮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：都給兄妹倆當(dāng)過未婚妻，天大的緣分啊。
程湛兮一點都不想懂。
郁清棠不善辭，也是演技不好怕露餡，淺淺頷首。
過后埋頭吃飯。
飯后，程湛兮把她媽媽拉進(jìn)臥室里說悄悄話。
“媽！”程湛兮看起來有些上火。
宋青柔和和氣氣的，伸指捏她撅起來的嘴，笑道：“怎么了乖女兒？”
程湛兮道：“你明明知道我……還在郁清棠面前提衛(wèi)小姐？”
宋青柔道：“那衛(wèi)小姐遲早要過門的，總不能永遠(yuǎn)不提吧，她是你哥哥未過門的媳婦，你的嫂子，將來還會是你的干姐姐。”
程湛兮不管這亂七八糟的，道：“那就等衛(wèi)小姐過了門再說啊，我最近籌劃向她求婚呢，你再中途給我變出來個未婚妻，毀了我的求婚，信不信我哭給你看?！?
“我信我信?！彼吻嗳崦Σ坏c頭。
有程頤那樣的爸，程湛兮打小也是個水龍頭，說哭就哭。
程湛兮把眼眶里的淚水忍了回去。
宋青柔忽然反應(yīng)過來，吃驚道：“你要求婚?。俊?
程湛兮用紙巾按了按濕潤的眼角，說：“是啊?！?
宋青柔笑起來。
那和衛(wèi)家的婚禮不就可以繼續(xù)籌備了？一舉兩得。
程湛兮：“媽你笑什么？”
宋青柔笑得直抿嘴：“沒什么沒什么。”
程湛兮瞇眼道：“你不對勁。”
“我哪不對勁了？”
“你近來動不動就笑，就是現(xiàn)在這種笑，和以前的笑不一樣，你絕對有事瞞著我！”
“沒事?！?
“肯定有！”
“肯定沒有！”
母女倆大眼瞪小眼。
宋青柔理不直氣也壯道：“媽不能有點自己的小秘密嗎？”
程湛兮這次沒那么好糊弄：“你的秘密是和我有關(guān)的嗎？”
宋青柔眼神躲閃，在她的逼近下不住后退，眼看就要被青出于藍(lán)的程湛兮抓住弱點各個擊破。
房門突地被敲響了。
程湛兮去開門，門口站著哥哥程淵兮，程淵兮表情沉凝。
“媽，我剛剛打電話給衛(wèi)小姐了?！?
宋青柔忙追問：“怎么了？”
程湛兮莫名跟著緊張起來。
程淵兮道：“衛(wèi)小姐她……”
兩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。
程淵兮嗓音低沉道：“她要悔婚?！?
宋青柔沒說話，程湛兮搶先問道：“為什么?。恐安皇钦f得好好的嗎？”
程淵兮閉了閉眼睛，目光看向程湛兮。
程湛兮心臟咯噔一下：“不會是因為我吧？”
程淵兮點頭。
程湛兮惱怒道：“她非得嫁給我嗎？！”她氣到極點，伸手問程淵兮要手機，“衛(wèi)小姐電話給我，我親自和她說。”
程淵兮緊緊按住兜里的手機，道：“不是?！?
“什么不是？”
“衛(wèi)小姐沒有非要嫁給你?！背虦Y兮道，“我們家兄妹兩個婚約換來換去，衛(wèi)小姐覺得自己遭受了奇恥大辱，成了全京城的笑話。聽說你回了京，她要你當(dāng)面向她道歉?！?
“就這樣？沒別的了？”
“沒別的。”
程湛兮沉吟片刻，道：“你確定她不想嫁給我？”
程淵兮道：“她只說了這個?！?
如果道歉就可以解決問題的話……
程湛兮抬起頭，果斷道：“好，我去道歉?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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