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湛兮改口：“姐姐?！?

郁清棠伸手去揉她腦袋，溫柔地彎起眼睛，道：“乖。”

程湛兮頭皮發(fā)麻，郁清棠現(xiàn)在真的好會，知道她吃這一套，每一下都戳在她的點(diǎn)上。

再這樣下去，她應(yīng)該聽到她的聲音就毫無反抗之力了。

她們倆在店里吃完甜點(diǎn)，宋青柔果然打電話問她們倆回不回家吃飯。按照程湛兮的性格，她更想帶郁清棠二人世界，但是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，她拿過郁清棠手里的手機(jī)，道：“回家吃，馬上就到?！?

一進(jìn)門，宋青柔就被程湛兮手上的鉆戒閃瞎了眼。

宋青柔：“嚯?！?

程湛兮：“嗐?！?

母女倆擊了一下掌，不約而同地大笑出聲。

一旁的郁清棠：“……”

程湛兮稍加克制，收斂自己的笑，去廚房晃了一圈。

做飯的蕓姨：“呀?！?

程湛兮抿嘴笑，過了會兒，抿不住了。

蕓姨捧過她的手端詳，道：“真好看?！?

程湛兮抬起無名指，說：“女朋友眼光好，特別襯我，你看這戒托，這鉆石切割的工藝?！?

蕓姨很捧場地是是是，對對對，眼光真的絕。

程湛兮到玄關(guān)換了鞋。

郁清棠從沙發(fā)站起來，叫住她，問：“你去哪兒？”

程湛兮說：“我去找丁叔和喬姨他們?！?

也是程家傭人，看著程湛兮長大的，在別墅里干活。

郁清棠：“……”

程湛兮一去就很久沒回，飯菜好了，郁清棠給她打電話，把人叫回來。程湛兮鞋子上都是泥，褲腳也沾了不少土。

郁清棠：“？”

程湛兮解釋道：“丁叔在松土，不方便走動?！?

郁清棠：“……”

所以你就為了炫耀個鉆戒把自己弄得一身泥回來？

程湛兮回房間換了條睡褲，下樓坐到飯桌吃飯。

宋青柔放下筷子，一難盡地說：“你能不能別笑了？”

程湛兮：“我笑了嗎？”

宋青柔道：“你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，媽看著想把一盆湯都倒你嘴里?！?

程湛兮：“哈哈哈哈?！?

郁清棠低頭扒飯，忍不住眉眼彎彎。

用完午飯回了臥室，程湛兮把郁清棠的手抬起來，手指按在自己的眼角：“你摸摸，笑出皺紋了沒有？”

觸感光滑，郁清棠摸了又摸，道：“沒有?！?

程湛兮說：“不行，今天一定得笑出皺紋來?！?

郁清棠捏捏她的下巴，表情縱容又無奈。

程湛兮目光忽然熱起來，說：“你再捏一次?！?

郁清棠眼神疑惑，又捏了一次。

程湛兮看著她道：“你今天好攻啊，我現(xiàn)在看你一眼都腿軟，沒有力氣?！?

“是嗎？”郁清棠睨她一眼，伸手輕輕一推，程湛兮向后倒在了床上。

果真身嬌體軟易推倒。

郁清棠覆了上去，手肘支在她頸側(cè)。

這個視角的程湛兮看上去格外地美味。

雖然是中午，但她的房間在三樓，隔音也還可以，所以做是沒問題的。就是……

程湛兮瞟了眼房門，道：“可以把門先鎖上嗎？”

“不著急?！庇羟逄闹父裹c(diǎn)在她唇上，似笑非笑地說，“你和戚穗是怎么回事？”

程湛兮：“你確定要聽？”

郁清棠松開壓制她的腿坐了起來，方才升起來的旖.旎蕩然無存。

程湛兮也坐起來，整理凌亂的衣領(lǐng)。

“你想聽的話我……”

郁清棠平靜打斷她：“我不想?！?

對現(xiàn)在的郁清棠來說，表面越云淡風(fēng)輕，事情越大。

子虛烏有的事都能醋得喪心病狂，遇到個真的哪有那么容易就過去。

程湛兮沒有經(jīng)歷過這個，她再聰明短時間也想不到完美的解決辦法。找誰取取經(jīng)呢？程湛兮腦子里把朋友們都列出來，一個一個地排除。

臥室里陷入沉默。

一道聲音打破了寂靜，郁清棠問：“喻見星知道你們的事嗎？”

程湛兮說：“知道?！鳖D了頓，她補(bǔ)充，“知道得很清楚?！?

郁清棠：“介意我問她嗎？”

程湛兮搖頭：“你問吧?！?

郁清棠看著程湛兮抿緊的唇，半垂的眼眸，一副做錯事的卑微神情。她心口驟然傳來刺疼，遂伸手抬起了女人的下巴，在程湛兮茫然的目光里，吻住了她的唇。

程湛兮已經(jīng)做好了要被咬幾口的心理準(zhǔn)備。

沒想到這個吻不帶懲罰性質(zhì)，反而透著溫柔繾綣，程湛兮不由自主地扣住了郁清棠的腦袋，互有來往地延長了這個漫長的深吻。

郁清棠離開時愛憐地吻了吻她的唇角，眸光柔和。

程湛兮愣愣地看著她。

郁清棠雙手捧住她的臉頰，在她額頭落下一吻，淺聲笑道：“好了，先睡午覺吧，我晚點(diǎn)問她?！?

程湛兮躺下來，枕著郁清棠的臂彎。

郁清棠眼眸微闔，另一只手搭在程湛兮腰上，呼吸平緩，真的沒有生氣的樣子。

程湛兮眨了眨眼睛。

郁清棠閉著眼，懶聲道：“還不睡？下午不是要去見何老嗎？”

“睡了。”程湛兮連忙閉上眼睛，又往她懷里鉆了鉆。

郁清棠感受著懷里的體溫，唇角微微上翹。

她是吃醋，但不會失去理智，讓外人影響她們的感情。成熟的愛情不是肆無忌憚地發(fā)泄情緒，那只會傷人傷己。何況這件事程湛兮并沒有做錯什么，要怪只能怪自己沒有早點(diǎn)遇到她，以后的人生才是她需要把握的。

程湛兮下午工作，郁清棠回了她和程湛兮兩個人的家。

喻見星確認(rèn)程湛兮同意郁清棠來問自己后，把當(dāng)年的事和盤托出。

在此之前，她打電話對程湛兮表示了慰問：“沒事吧？”

程湛兮口吻輕松地說：“沒事啊，姐姐不愧是姐姐，還反過來安慰我。”

喻見星：“你這個姐姐可以的?！?

程湛兮：“謝謝謝謝，對了，她今天向我求婚了你知道嗎？”

喻見星拖長了音：“知道，你今天已經(jīng)說了八百遍了。朋友圈我們也都看到了，大家在給你準(zhǔn)備結(jié)婚禮物呢。”

程湛兮：“哈哈哈哈。”

程湛兮在何老家，不方便多說，聊兩句就掛了。

喻見星下午還有事，晚上回去開了電腦，新建空白文檔，刪刪改改了好幾遍，手機(jī)照著打字，給郁清棠發(fā)過去。

郁清棠坐在客廳沙發(fā)，看著手機(jī)屏幕里一條接一條地消息跳出來。

[喻見星]：程湛兮那個人你知道的，圣母光輝三千丈，喜歡幫助弱小。戚穗父母雙亡寄人籬下，還有些別的七七八八，反正身世挺可憐的，我們有一次聚會看到她一個人在角落里，程湛兮就上去和她聊天，就這么認(rèn)識了

[喻見星]：程湛兮有空就帶著她，和大家吃飯，一起玩什么的，還給她買衣服，挑香水，給她過生日，關(guān)心照顧，就是當(dāng)妹妹的那種

[喻見星]：后來她就向程湛兮表白了，程湛兮沒有答應(yīng)。后來她又答應(yīng)了，中間發(fā)生了件事，這件事不便詳細(xì)告知

[喻見星]：我問她為什么要答應(yīng)，程湛兮說涉及戚穗的隱私，不能告訴我，又說感情是可以培養(yǎng)的，或許她們在一起久了，她就會對她產(chǎn)生愛情，她會好好對她

[喻見星]：但我沒有想到，這竟然是噩夢的開始

郁清棠讀到這里，心臟驟然跳快了半拍，而喻見星那里一直顯示“對方正在輸入”。

[喻見星]：程湛兮有很多朋友，生活豐富而精彩，而戚穗的世界只有程湛兮一個人，她想讓程湛兮的世界也只有她一個人。程湛兮身邊的朋友，尤其是我，她都嫉妒得不得了，我不知道她對程湛兮做了什么，或者說了什么，我們越來越少地見到她，有時候叫她出來，她身后也總跟著一個影子，在程湛兮看不到的時候冷冷地盯著我們，占.i有欲到了病態(tài)偏執(zhí)的地步。一來二去的，我們也不樂意叫她，誰想天天背后有雙陰森森的眼睛

[喻見星]：我曾經(jīng)委婉地和程湛兮說過戚穗的事，她說是她的問題，并代她向我們道歉，我要的是她的道歉嗎？總之她如果為了那個女人不要我們這些朋友，那我們也沒辦法

[喻見星]：還有件事，程湛兮有次見義勇為，制服歹徒的時候小臂不小心被刀子劃到了，小傷，沒有大礙，但是戚穗大發(fā)脾氣，哭了整整一夜，不準(zhǔn)她以后再做這種事。你知道程湛兮的性格，一個失去善良，對不平事無動于衷的她，還是她嗎？

[喻見星]：我再一次見到她，并能和她坐下來聊天，是三個月以后。你知道三個月能帶給人多大的變化嗎？你也經(jīng)歷過，你一定知道，當(dāng)初的你和現(xiàn)在的你，改變是不是天翻地覆。她也變了，不過是往相反的方向，我陪她喝了很多酒，看著她一不發(fā)地一瓶接著一瓶，到天亮的時候，她啞著嗓子告訴我一句話，她畫不出來畫了

[喻見星]：她沒有哭，但是我哭得很慘烈，因?yàn)樗难劬餂]有光了。如果我早知道那個女人會讓她變成這樣，當(dāng)初拼了命我也會阻止她們在一起

[喻見星]：我把程湛兮扣下了，戚穗來找過我，我騙她說她不在我這，我請了長假帶她出去散心，程湛兮自己也清楚這份關(guān)系一開始就是錯的，只是處于高壓的生活里，讓她沒辦法思考，又總是不忍見戚穗的眼淚。離開了戚穗，她漸漸地恢復(fù)了以往的神采

[喻見星]：她這個人哪里都好，就是有時候心太軟，好在下定決心后就不會再猶豫，散心回去后，她就向戚穗提了分手

[喻見星]：戚穗糾纏過一陣，但程湛兮真的決定了一件事，沒有人能改變她，更不會拖泥帶水

[喻見星]：她重新?lián)碛辛宋覀冞@些朋友，有了她精彩的生活，這段插曲像是一場短暫的噩夢，夢醒了，世界變成了原來的樣子。一年以后，我們偶然得知，當(dāng)年讓程湛兮答應(yīng)和戚穗在一起的那件事，完全是戚穗自導(dǎo)自演

郁清棠長長地吐了口氣，起身倒了杯水，駐足看了眼臥室的方向。

喻見星和她交代過往的時候，程湛兮自覺地進(jìn)了臥室。

郁清棠抬手抿了口水，坐回了沙發(fā)。

[喻見星]：一開始你們倆有那個苗頭的時候，我以為她重蹈覆轍，又是因?yàn)橥椴藕湍阍谝黄穑F(xiàn)在證明我錯了，她是真的很愛你，我向你道歉

[喻見星]：還有，戚穗突然出現(xiàn)，她很生氣，不是因?yàn)樵谝馄菟氡救?，而是因?yàn)樗驍_到了你。她很在乎你，比你想象的還要在乎，相信你感覺得到，畢竟她那么愛秀（笑

[喻見星]：時間不早了，我最后說一句。這段經(jīng)歷里，她也是受害者，你不要怪她，如果真的不解氣的話，到床上讓她還回來，讓她起不來床最好

[郁清棠]：謝謝

[喻見星]：不客氣，春宵一刻值千金，快點(diǎn)去懲罰她叭！

郁清棠神情幾度變化，仰頭把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，起身朝臥室的方向走去。

到了門口，她甚至很禮貌地敲了敲門。

程湛兮立刻把門打開了，雙手規(guī)矩垂在身側(cè)，半低著頭，只敢用余光看她，像個做錯事的小學(xué)生。

郁清棠抬眼看著她，不帶任何感情。

程湛兮身體更緊繃了。

郁清棠挑起她的下巴，端詳她那張端莊明艷的臉，目光深沉。

如果她長得不這么招人，性格沒那么好，身上沒有那么多光環(huán)，是不是就不會遇到這種事。

但那樣的程湛兮，就不是她喜歡的程湛兮了。

程湛兮被郁清棠的眼神看得提心吊膽，她和喻見星沒有串過口供，不知道她都交代了些什么。郁清棠現(xiàn)在到底是生氣？還是不生氣？

下一秒，郁清棠把她推抵在門板，含住了她的耳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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