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用柳若姒自己的話來說,柳若媛是兇手。
柳二太太不讓她這么說,甚至不讓她這么想。但是,柳若姒卻很肯定。她是當(dāng)事人,當(dāng)時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誰也沒有她清楚。而且,柳若媛這么做,也并不是第一次,她并不是第一個受害者。
想到這,柳若姒不由得看了柳若娟一眼。
很巧,柳若娟這個時候竟然也抬起了頭。兩個女孩子的眼光略一相觸,柳若娟就飛快地移開了視線。
“……這一件事接著一件事,你大嫂子還有玉江媳婦都忙的沒白天、沒黑夜的,這家里頭,也就你閑。我不分派你,你自己看著,好歹也幫把手?!绷咸珜α?。
“老太太,你老不是不知道。這兩天,我就一直問大嫂子,看我能幫著做點兒什么。大嫂什么都不讓我做……我……”柳二太太陪笑道。
如今柳家,柳老太太年老,表面上說是不管家了,將一應(yīng)事情都交給了柳家大太太處置,柳大奶奶協(xié)助。只不過,遇到大事,柳大太太也并不敢自專,都要先問柳老太太。
可以說,如今柳家內(nèi)院,一應(yīng)事情,都是柳老太太、柳大太太還有柳大奶奶說了算。而柳二太太,是完全不管事的,
柳若姒聽見了柳老太太和柳二太太說話,立刻將別的心思放下,扭過頭來細(xì)聽。她知道,兩個人說的是給柳老太太辦生日的事情。
顯慶二年二月初八,是柳家老太太的六十大壽。六十花甲,自然是要大辦的。而主持辦這件事的人,就是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。
“你大嫂子那是孝順我。要說孝順,不是我偏心,你們可誰都不如你大嫂子?!鞘强蜌獾脑?,心疼你。你倒是老實不客氣的?!绷咸⑽⒊料铝四?,用眼角掃了柳二太太,“你也進(jìn)門這些年了,還有什么你不懂的?你大嫂子不說,你也該主動點……能幫在哪就幫在哪……”
“是?!绷娏咸@樣,只能點頭稱是。
“娘。”柳若姒往柳二太太身邊挪了挪,悄悄拽住柳二太太的衣袖扯了扯。
柳二太太和柳若姒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柳老太太話里有話,柳二太太和柳若姒都聽出來。
柳老太太是在暗示,并敲打柳二太太。這是老把戲了,此刻柳大太太的缺席,柳大奶奶的被打發(fā)出去辦事,都是刻意的。
想來,這個時候,這婆媳倆已經(jīng)得了信兒,知道柳老太太完成了她的任務(wù),該是她們上場了。
“娘?!绷翩_著柳二太太輕輕地?fù)u頭。
柳二太太暗嘆一聲,輕輕地拍了拍柳若姒的手。
柳若姒就知道,柳二太太這是打算妥協(xié)。
“娘,好歹……”柳若姒知道她輕易無法改變柳二太太的決定,但是好歹這一次,柳二太太不要答應(yīng)的那么痛快。
“嗯?!绷娕畠喝绱?,也就點了點頭。
“……老太太六十大壽,我和娘抄了些保安延壽經(jīng),趁今天好日子,要送了去城西的大相國寺里供奉香火,給老太太祈福?!绷翩Ρ銓α咸?。
“那就去吧?!绷咸皖亹偵氐?,語氣中頗有些歡喜、關(guān)切之意。“不急在今天,明天去吧。三丫頭,你剛好,先穩(wěn)一穩(wěn)。”
柳老太太心情很好,還這樣關(guān)心她,雖然只是說一句話,但這自然也是有原因的。而那原因,就在柳老太太剛才說的一番話里頭,就在柳二太太的那一聲是里頭。
柳二太太和柳若姒對此都心知肚明,但是對此,柳二太太是有些歡喜的,柳若姒卻是垂下眼簾,心中很是不然。
柳若姒心里打定了主意,就要和柳二太太起身告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