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二太太不僅不惱,反而笑了起來。
“我家姒兒長大了,知道考慮以后的事了?!绷翩Φ念^,笑道,“放心吧,娘心里有數(shù)。就這些個事,還花不光?!液湍愕覀儧]什么花銷,你的事情,娘是早就被給預(yù)備下了。不管是什么事情,都不會動了我閨女的那一份。到時候,娘一定風(fēng)風(fēng)光光地讓你出門……”
“娘,你說到哪里去了。”柳若姒板起臉來,“娘,你當我這么說,是為了我自己嗎?我是那樣的人嗎?”
“姒兒惱了!”柳二太太見柳若姒這樣,忙陪笑,“娘這是開玩笑的,娘知道姒兒是好孩子,姒兒是為了爹娘著想?!?
柳若姒看了柳二太太一眼,心中有些無奈,她知道,柳二太太還是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。
柳二太太這樣,跟她自幼的成長環(huán)境有關(guān)。
柳二太太祁氏的父親是本朝的名儒,曾官至翰林院樞密直學(xué)士,與發(fā)妻情深意篤。在發(fā)妻過逝后,祁大學(xué)士就沒有再續(xù)弦。等祁氏長成,他就做主將祁氏嫁給了自己最得意的學(xué)生,也就是柳二老爺,并幾乎將整個家業(yè)都陪送給了祁氏。
祁家?guī)状e累,祁大學(xué)士宦囊頗豐,又兼書畫雙絕,一字難求。因此,祁大學(xué)士留給祁氏的家產(chǎn),真可算得上是金山銀山。
祁氏這樣不以錢財為意的疏闊性格,是有底氣的。
只是,錢財或許一時花用不光,但卻最怕招人惦記。
“娘,你也讀了不少的書,難道,你忘了有兩句話叫做‘食髓知味’、‘貪得無厭’?”柳若姒鄭重地道。
就算不能即刻改變柳二太太的想法,柳若姒也要努力,讓柳二太太一步步地轉(zhuǎn)變。
柳二太太自幼跟隨父親,也是飽讀詩書,聽了柳若姒的話,就沉吟了起來。
“娘,你想想,這些年來,老太太、大太太她們的要求,是不是越來越多,胃口越來越大?”柳若姒忙又趁熱打鐵地道.
柳二太太的眉頭微微皺了皺,她當然比柳若姒還清楚,這話是實情。
“我知道,娘肯定想說,咱們花錢買清靜。憑她們算計,對咱們是九牛一毛??墒悄铮阍傧胂?,這些年,你填了多少進去,可得了一句半句好了?除了要用錢的時候,平時老太太對咱們是怎樣的?”
“娘,你就一句傳都沒聽見過。咱們這么慷慨,是不是還有人不感恩,反而暗地里恨咱們那?”
“那都是糊涂人的話。”柳二太太道,雖是這么說,可語氣里還是有了動搖。
柳二太太并不是愚笨的人,只是有些話,從來沒人跟她說過。
“娘,你好好想想,我的話有沒有道理。娘就是想幫著家里,孝敬老太太,照顧柳家子孫,也不是這樣的幫法。娘,你應(yīng)該也知道,你填進去的那些錢財,可是都填進了這個家?是不是有不少都落進別人的口袋里了?”
柳二太太嘆氣。
“娘也是想省點兒事,不過是銀錢?!?
現(xiàn)在看著省事了,以后麻煩事可多了,柳若姒暗自腹誹道。
“不過,姒兒說的也對。這件事,讓娘再好好想想?!绷值?。
“嗯。”柳若姒點頭,“娘,今天的事情,大太太她們還沒說透,就岔過去了。娘也別急著去辦,等她們再來說吧。娘,你也知道,她們說的那些都是托詞,家里再怎么樣,也不至于那幾個錢都拿不出來?!?
不能再讓柳老太太、柳大太太她們予取予求了,改變,就從這件事開始。今天她故意氣柳若媛,也是想要打斷這件事,免得柳二太太當場答應(yīng)下來。
“好?!背龊趿翩Φ囊饬?,柳二太太竟這樣痛快地答應(yīng)了。柳二太太如此,自然也有她的原因,并不僅僅是剛才柳若姒的那番話。
“姒兒,你爹今兒個一早出門,那時候你還沒起來。”說著話,柳二太太又高興起來,“等你爹回來,看到你好了,不知道有多高興?!?
“嗯?!闭f到柳二老爺,柳若姒也忍不住笑了笑。
柳二老爺是個相當專情的男人,更是一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。當然,同時他也是朝野有名的孝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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