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若姒微笑聽著,并不接話。金姨娘這是在向她暗示,她的好處,不僅她們母女兩個(gè)記在心里頭了,柳大老爺那邊也領(lǐng)情。
“奴也沒什么拿的出手的東西,只這兩串珠子,還算是好物件?!苯鹨棠镞@么說著,卻站起身,從袖子里取出兩掛珠子來,恭恭敬敬地呈給柳若姒,“奴留著,也是委屈了這物件。只有姑娘還配使這個(gè)。姑娘千萬別嫌寒微?!?
柳若姒抬眼,不覺微微有些吃驚。
金姨娘手里捧著的兩掛珠子,一掛是赤紅的珊瑚珠子,一掛卻都是粉色珍珠,每一顆都有指肚大小,滾圓晶瑩,竟看不出一絲的瑕疵來。珊瑚珠子的品相自不必說,像這般火焰紅的,市面上已經(jīng)極為稀少,那粉色的珍珠,能夠湊成一串,更是珍品。
兩掛珠子,隨便一掛,都已經(jīng)價(jià)值不菲。金姨娘卻一出手就是兩掛。
金姨娘好大的手筆,以及這所求一定非小,柳若姒的心中瞬間閃過這樣的念頭。
“姨娘這是做什么,”柳若姒笑了笑,自不會去接那珠子,只是擺手,讓金姨娘將珠子收回去,“確實(shí)是好東西,姨娘不用,留著給嬋兒用也是一樣的?!?
“是奴的一片心意,請姑娘一定收下?!苯鹨棠镞@么說著,就拉了柳若嬋,一起給柳若姒跪下了。
“這話是怎么說的。”柳若姒忙讓常嬤嬤扶金姨娘和柳若嬋起來,“姨娘有什么話,盡管好好說。”
金姨娘卻不肯起來。
“救命的恩情,姑娘不收下,奴心中難安?!?
金姨娘這么說著,就將珠子讓柳若嬋捧著,并推柳若嬋。
“去,給你三姐姐送去。你不是也常說,三姐姐對你最好?!”
柳若嬋很聽話,真的站起身,捧著珠子送過來給柳若姒。
“三姐姐……”柳若嬋仰著頭,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柳若姒。
柳若姒不由得伸手,摸了摸柳若嬋的頭。長房里的是是非非,她不想做什么評斷,然而,這小姑娘,確實(shí)是長的讓人憐愛,且教養(yǎng)的十分不錯。
“好嬋兒?!绷翩ο肓讼耄闹幸呀?jīng)有了底,就對旁邊的臘月使了個(gè)眼色。臘月過來,接了珠子,又站到了一旁。
金姨娘見柳若姒收了珠子,這才站起身。常嬤嬤就扶了她,又在座位上坐了下來。
“還沒給姑娘道喜,”金姨娘就道,“這兩天,姑娘就有兄弟了。汶哥兒往后出息了,給柳家門楣增輝,孝敬二老爺和二太太,也是姑娘的依靠……”
“多謝姨娘吉。”柳若姒就道,“家里,已經(jīng)好些年,沒修過家譜了……”
金姨娘聽著眼睛就是一亮,就問柳若姒上一次修家譜是什么時(shí)候,柳若姒姊妹幾個(gè)是不是都記在了家譜上。
“我還小,也記不得了……”柳若姒就道,柳家現(xiàn)在的這幾個(gè)姑娘,卻都已經(jīng)記在了家譜上的。當(dāng)然,并不包括柳若嬋這一個(gè)剛認(rèn)回來的。
“……嬋兒……還請姑娘幫襯些……”金姨娘就道。
這就是金姨娘今天這么晚來的目的了。柳若姒暗自想到。柳府的祠堂并不是隨便開的,家譜也不是隨便改的。按照柳家的規(guī)矩,生了兒女的姨娘,是可以上家譜的。然而,金姨娘和柳若嬋卻并不在柳家的家譜上頭。
柳大太太本就不待見金姨娘和柳若嬋,如今金姨娘的身份,還是柳老太太硬給定下來的。這兩個(gè)人要上家譜,柳大太太必定處處為難。要為她們兩個(gè)特意開祠堂,改家譜,萬萬不能。
如今要開祠堂,過繼柳玉汶。金姨娘正是看準(zhǔn)了這個(gè)機(jī)會,想要柳若姒幫忙,到時(shí)候?qū)⒔鹨棠锖土魦纫惨徊懙郊易V上頭去。
柳大老爺肯定是知道這件事的,說不準(zhǔn),要借機(jī)將金姨娘和柳若嬋寫進(jìn)家譜,還正是柳大老爺?shù)闹饕?。金姨娘能有什么私房,即便是有一些,也早被柳大太太打發(fā)人搜刮干凈了,這兩串珠子,必定是柳大老爺?shù)乃侥伊恕?
為了這件事,柳大老爺拉不下臉皮去跟柳二老爺、柳三老爺說,卻打發(fā)了金姨娘來。金姨娘當(dāng)然不能去找柳二老爺,卻可以找柳二太太。然而,金姨娘卻直接來找了柳若姒。這里面,就頗有些意思了。(未完待續(xù)。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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