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孩子?!绷Φ?,柳二老爺在一邊也欣慰地點頭。
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。
很快,天光大亮,柳若姒略做梳洗,又跟著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吃了些東西,就都到柳老太太的院子里來。柳三太太早就打發(fā)人監(jiān)管著柳玉江和柳大奶奶將東西連夜收拾好了。
“……這就啟程。要不晚上就該趕不上宿頭了?!绷瓦^來向柳老太太稟報,說是柳玉江和柳大奶奶這就要走,“要來給老太太磕頭,依我說。大可不必。老太太昨夜里沒歇息好……”
柳三太太雖是這樣說,但是見不見柳玉江和柳大奶奶,還是要柳老太太自己說了算。
柳老太太的眼圈就又有些發(fā)紅,她低頭沉思了一會。就搖了搖頭。
“罷了,讓他們走吧。不用來給我磕頭了?!嬖V大郎,到了那邊。好好辦差……終……”柳老太太話說了一半,就擺了擺手,只讓人出去傳話。
柳玉江作為柳家的第一個孫兒輩,自幼就深得柳老太太的寵愛。這些年,柳玉江雖背地里做下許多惡事,但是在柳老太太跟前卻一直是個極孝順且極乖巧聽話的孫兒。柳玉江要遠(yuǎn)遠(yuǎn)地離開京城,柳老太太心里是不舍得的,但是發(fā)生了這么多的事情,柳老太太情知留不下柳玉江來,就怕再一見面,反而傷心。
柳老太太是這樣一番心思,不過外面柳玉江聽了傳出來的話,卻是另外一番思量。
柳老太太對他也是恩斷義絕了,連告別都不肯。原本他還想借這個機(jī)會,讓柳老太太心軟,幫著他們留下來的。
柳玉江暗自咬牙,帶著柳大奶奶、大姐兒、二姐兒和大官兒在柳老太太的門口磕了頭,隨即就被人看押著出門上了車,徑直往北城門去了。一路自安排了能干的管事拿路引看著他們到了目的地才會回來復(fù)命。
看著打發(fā)走了柳玉江,柳若姒自然歡喜。柳三太太也喜的眉開眼笑的,就算不計較與柳玉江和柳大奶奶之間的那些個恩怨,這兩個人走了,柳大太太在這家里就算是失去了最有力的臂膀了,從此以后,柳大太太是再沒有能力與她爭斗了。
“大太太……”柳若姒就朝柳大太太的院子望了一眼,出了這樣的事,柳大太太一直躲在院子里,連面也沒露,這可是撇清的太干脆了。不管怎樣,柳大奶奶可是她的親侄女。
“……說是一著急病又重了,”柳三太太就告訴柳二太太和柳若姒,“只聽說一大早打發(fā)了人送了一包銀子過去……”
一包銀子,這便是柳大太太對柳玉江和柳大奶奶的全部心意了。
柳玉海也被柳大太太看住,沒有露面,倒是馮建璋,柳大奶奶的娘家弟弟去送了柳玉江和柳大奶奶。
“說是也包了個包袱,估計還是些銀兩。”柳三太太就道。
對于柳家將柳大奶奶和柳玉江攆出京城,到極北的地方去討生活這件事,馮建璋作為娘家人并沒有說什么。知道了柳玉江和柳大奶奶所做的事情,馮建璋也實在沒有立場為柳大奶奶說話。而且,這估計也是柳大太太的意思。
明哲保身,自掃門前雪,看來這是柳大太太在這件事情中堅定要采取的態(tài)度。
……
柳二老爺從翰林院回來的時候,榮成翰也跟了來。兩人先到上房坐了,柳二太太就拿出答謝周百戶和那些隨從親衛(wèi)的銀兩、尺頭等物來。
“……多虧他們往來奔波,是我們的一點兒心意……”柳二老爺笑著道。
榮成翰并沒推辭,很痛快地收了,還替周百戶又向柳二太太多要了兩壇酒,并替周百戶等一干人向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道了謝。
接著,柳二太太就拿出給榮成翰新做的衣裳來。
“試試看合不合身?!绷偷馈?
榮成翰起身,將衣服在身上比了比,又謝過柳二太太。
“又勞師娘費(fèi)神?!睒s成翰不客氣地收下了衣裳。柳二太太遞過去的衣裳上面,還有一個紅封。榮成翰看到了,有些狐疑地瞧了柳二太太一眼。
“這也是師娘的一點兒心意?!绷χ?。
榮成翰就將紅封打開,等看清里面的地契之后,明顯地愣怔了一下。
“……不大的一個小莊子,一年四時也有些進(jìn)項,給你拿去零花?!?
柳若姒在一邊不由得暗自腹誹,柳二太太這零花錢給的著實大方??礃s成翰來者不拒的樣子,肯定是要收下的了。
榮成翰略一愣怔之后,卻又將地契放回了紅封里頭,只收了衣裳,又將地契雙手還給了柳二太太。
“……不過是做了分內(nèi)之事,師娘這樣的大禮不能收?!?
柳二太太就一定要榮成翰收下,榮成翰堅持不肯收。
“師娘執(zhí)意要這樣,是要跟成翰疏遠(yuǎn)了?!弊詈螅瑯s成翰說道。
榮成翰這樣說了,態(tài)度又如此堅決,柳二太太無法,只得將地契又收了回來。大家說了一會話,就又說到學(xué)問上頭,柳二老爺想起他收藏的一本珍本,要給榮成翰看。如今柳二老爺?shù)男慷际橇翩苤?,要去拿珍本,就得問過柳若姒。
柳若姒就到小書房找出書來,給兩人看。柳若姒自己也翻出本書來,就坐在臨窗的短榻上慢慢地看。
柳二老爺跟榮成翰坐在書桌邊,先是談?wù)摿艘环?,柳二老爺有事就出去了。柳若姒翻看著手里的書卷,一時并未在意思,直到聽到有人低聲叫她。
“阿姒……”
柳若姒抬起頭。
榮成翰坐在書桌邊,正看著她。
“阿姒,你是不是……不待見我……的胡子?”(未完待續(xù)。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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