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于服侍人的下人來說,這可是一件大事。
魏姨娘忙就蹲下身去撿那枚果子。
勞氏卻有些不耐煩,只對魏姨娘擺了擺手。
“退到一旁,這里不用你?!眲谑暇驼泻袅硪粋€小丫頭過來剝果子。魏姨娘站在那里,進(jìn)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“魏姐姐今天是怎么了,魂兒都沒了似的?!贝盒銋s樂了,一面笑道,“服侍太太就這樣沒頭沒腦的,服侍二爺就肯經(jīng)心了?!?
春秀的話音落地,魏姨娘已經(jīng)是滿臉通紅。
春秀這邊說話,勞氏只作勢喝茶,似乎根本就沒看見、沒聽見。春秀眼見著勞氏是這樣的態(tài)度,膽子越發(fā)的大了起來。
“婢子們小戶人家出身,服侍慣了太太奶奶們。倒是魏姐姐,說是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,自是被人服侍慣了,只是如今說不得了?!贝盒憔陀殖靶Φ?,“魏姐姐是不習(xí)慣服侍太太奶奶們,卻偏習(xí)慣服侍爺們兒?!?
屋里就響起了竊笑聲。
春秀雖是丫頭裝扮,卻梳了婦人的發(fā)髻,顯然是被榮成翔收用了,且如今正當(dāng)寵。她就自然地將魏姨娘當(dāng)做了對頭,暗地里處處擠兌,如今在人前,更是公開的嘲笑。
魏姨娘的臉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,眼圈也紅了,顯見是覺得十分羞辱。但是她畢竟是當(dāng)做千金小姐被養(yǎng)育長大的,并不善于也羞于與春秀這樣的丫頭口舌爭鋒。而且,春秀正受寵,魏姨娘早就被春秀壓了下去,并不敢跟春秀爭競。一時之間,魏姨娘就羞窘在了那里,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。
“沒規(guī)矩,嘰嘰喳喳的成了什么,可是要招三夫人笑話。”勞氏這個時候才不咸不淡地開口。
春秀立刻就住了嘴,屋里有偷笑的丫頭媳婦也都忙收起了笑容。
勞氏這才抬頭向魏姨娘看了一眼。
“也罷了,去給三太太行了禮,你也就下去吧?!眲谑暇蛯ξ阂棠锏?。
魏姨娘聽了勞氏的話,如蒙大赦,忙就過來俯身向柳若姒福了一福。勞氏在上面坐著,并沒說話,卻冷哼了一聲。魏姨娘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,起身后卻不敢立刻就走。她站在那,猶豫了片刻,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,又垂下頭跪了下去,向柳若姒磕了一個頭。
這多少有些出乎柳若姒的意料之外,就微微愣了愣神。
“這……”
“這是她應(yīng)該的?!眲谑暇偷?,一面才又吩咐魏姨娘,“你是大戶人家出來的,本想著你比她們都懂得規(guī)矩,并不用我操心我如今管著家,要是人傳說出去,跟著我的人都不守規(guī)矩,我以后可還怎么管人。?!闱矣浿?,雖有二爺疼你,但是只要你在這里一日,就要遵守府里的尊卑、規(guī)矩。”
“奴……奴知道了。”魏姨娘小聲應(yīng)道。
“下去吧?!眲谑线@才對魏姨娘擺了擺手,讓她離開。魏姨娘站起身,倒退著出門。
“是我管家疏忽,三夫人見諒?!眲谑嫌峙e了茶盅,對柳若姒說道。
“二嫂說的哪里話?!绷翩γπΦ馈_@個時候她自然已經(jīng)明白了。魏姨娘在園子里看見她,卻并不上前行禮說話,而是立刻避開了。只怕是立刻就有人稟報給了勞氏知道,勞氏請她過來,這樣一番安排,可以說是給她出氣,教魏姨娘該有的規(guī)矩。
京城中大戶人家,尤其是王府這樣的人家,男人有幾房姨娘妾室并不是稀奇的事情,但是魏姨娘這一樁卻不同。勞氏的娘家父親也不過是四品官,可卻要接受一個伯爵府的姑娘做妾室,而且還是在那樣一番情境下,鬧得滿城風(fēng)雨。
柳若姒也許無法完全體會勞氏的心情,但是如果換做是她,只怕早就收拾包袱回娘家了。但是勞氏卻沒有鬧,很安靜地接受了這件事情??墒沁@一切,并不代表勞氏不恨。(未完待續(xù)。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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