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乎是在看到小家伙的第一眼,柳二太太就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小家伙。這是她家阿姒的孩子,是她嫡親的外孫。
柳若姒這個時候已經(jīng)將孩子從榮成翰的手里接了過來。
“應(yīng)該沒什么事。”仔細地檢查了一番,柳若姒下了結(jié)論。小家伙到了柳若姒的懷里,很快就停止了哭聲,只一會的工夫,就又睡熟了。
“那怎么突然哭了?!绷穯?,一面看柳若姒和榮成翰。
柳若姒抬起頭來看榮成翰。
榮成翰有些尷尬,甚至還有些心虛。小家伙討厭他?還是他傷到了小家伙?
“我想……大概是……”柳若姒的目光在榮成翰的面上打了個轉(zhuǎn),思忖著道,“大概是被他父親的胡子給扎到了吧?!?
柳若姒也是猜測。榮成翰一開始親兒子,還是輕輕的,可是他親一次還不夠,再親下去的時候,就……
榮成翰滿臉的胡須,可小家伙的皮膚卻是非常嬌嫩的。
柳二太太聞也瞧了一眼榮成翰,立刻就笑了起來。
“一定是了?!?
一邊服侍的產(chǎn)婆、丫頭婆子們也都忍不住笑了。
榮成翰就抬手自己摸了一把。他自然不會感覺到自己的胡須有什么扎人的,但是再看看自己的手……。榮成翰的目光就深沉了起來。
“侯爺是該小心些,小爺剛出生,這肉皮兒嫩得很。”一邊產(chǎn)婆就湊趣道。
“這樣……”榮成翰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說法,并且很認真地在考慮這個問題。
“阿姒該歇歇了?!边€是柳二太太知道柳若姒的辛勞,在一邊提醒道。柳二太太也覺察到了柳若姒的擔(dān)心,就向柳若姒保證,她會寸步不離地照顧孩子,讓柳若姒只管放心歇息。
“阿姒你放心?!睒s成翰也向柳若姒保證。
看著圍在自己臥榻旁的眾人,不是最信賴的至親,就是最可靠的心腹。柳若姒終于沒有什么不放心的了。而且,她也確實困倦了。
小家伙就被柳二太太抱去了旁邊的屋子。
柳若姒躺在枕上,榮成翰并沒有離開,而是親手為柳若姒蓋上被子,還十分體貼地替柳若姒將背角掖的嚴嚴實實。
“阿姒,你說,我是不是該把胡子剃了?!睒s成翰很認真地跟柳若姒商量。
這還是第二次,榮成翰向柳若姒詢問是否要剃掉胡須。
“無妨。”柳若姒隨意地答道,“娘說了。孩子還小,不能總親他,要不然他會流口水。”
柳若姒的意思,反正也不能多親。榮成翰剃不剃胡子都不是問題。
但是榮成翰顯然并不這么想。剃掉胡子,總還是能親到兒子的。如果不剃的話,柳若姒以及柳二太太等人只怕根本就不會讓他再親兒子了。
而且,榮成翰也不想每次都把兒子給親哭了。
兒子討厭他怎么辦。兒子嬌嫩的皮膚真的被他的胡子傷到了怎么辦。
“阿姒,那我還是剃了吧。”榮成翰繼續(xù)跟柳若姒商量,“他們說。我這個樣子,乍一看很有些嚇人。兒子現(xiàn)在沒睜開眼,還看不到??伤芸炀蜁犻_眼睛吧。”
柳若姒倦極了,但還是勉強支撐著。
榮成翰的糾結(jié),在柳若姒看來幾乎有些可笑,可同時也讓她的心中熱乎乎的。這就是新晉的年輕父親啊,榮成翰在這方面,也是個普通人。
榮成翰的認真,柳若姒卻有些敷衍。她實在是太累了。
“那就剃了吧?!绷翩φf著,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。
“阿姒,你也認為該剃是嗎?”榮成翰又追問了一句。
“嗯?!绷翩Φ脑捯呀?jīng)有些模糊了,但她還是點了點頭。
“好?!睒s成翰得到了柳若姒的首肯,也下定了決心?!鞍㈡?,你好好歇著,我去去就來?!?
榮成翰看著柳若姒入睡,這才轉(zhuǎn)身從屋子里離開。
柳若姒生產(chǎn),王府上下幾乎一片燈火通明,眾人都在等候著產(chǎn)房中傳來的消息。
春暉堂上房更是如此,小丫頭過來稟報說柳若姒那邊發(fā)動了,老王爺就穿了衣服起來,一直坐在屋中等候消息。蘇氏雖身體不適,但是看見老王爺如此,也跟著披衣坐了起來。
每隔一兩刻鐘,老王爺都會打發(fā)人去云水居詢問。
“王爺,老三媳婦這是頭一胎,肯定要折騰幾個時辰。”蘇氏見老王爺這樣,就在一邊勸慰道。
雖然蘇氏這樣說,但是老王爺卻依舊我行我素。
最終,云水居中傳來消息。柳若姒生下一個健康的男孩,且母子平安。
老王爺歡喜地立刻就從榻上站了起來。
“好,太好了。”老王爺喜形于色,一面就吩咐下去讓人好生照料柳若姒母子,需要用什么東西,盡管來要。
“快去讓人準備些東西送過去?!崩贤鯛斢謱μK氏道。
“是,王爺。”蘇氏自然答應(yīng)。
老王爺不好現(xiàn)在就去看孫子,高興地只能在屋內(nèi)來回踱步。
“這些時日,家中諸事紛雜。這個新年,過的也有些冷清。終于出了這樣一件大喜事,要好好慶祝慶祝?!崩贤鯛斪宰哉Z地說道。
王府接連出事,而且還都不是什么好事,難免影響了王府上下的情緒。老王爺自己的情緒都有些低落。柳若姒產(chǎn)下麟兒,對王府來說,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。又多了一個孫兒,永靖王府不愁后繼無人,老王爺自然欣喜。他同時也喜歡能借著這一件喜事,沖一沖王府一直以來的郁氣。
老王爺這么說著,即刻就做出了決定,并叫了心腹家人進來吩咐了下去。
很快,王府上下就都知道了這個消息。
“該向三弟去道喜了?!睒s成翊放下手中的筆,淡淡地笑著道。
榮源堂上房,世子妃的臥房內(nèi),世子妃半倚在榻上,聽著小丫頭說云水居與春暉堂中傳來的消息。
“喜得麟兒啊……”世子妃說話依舊有氣無力,臉上卻又恢復(fù)了異樣的紅暈。那些天,因為知道蘇二姑娘回來了,世子妃不思飲食,連那些個補藥也吃不下去。即便是勉強地吃下去,隨即也都吐了出來。后來蘇二姑娘來向世子妃認錯,姐妹倆似乎取得了和解,世子妃也恢復(fù)了往常的生活習(xí)慣,將補藥當(dāng)飯食一般吃用。
而且,似乎是因為解開了某個心結(jié),世子妃吃起補藥來更加勤了。她要好好地活下去。
“罷了……”世子妃幽幽地坐了半晌,終于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,慢慢地合上了眼睛。
勞氏管家,柳若姒生產(chǎn),勞氏雖并沒到產(chǎn)房服侍,外面諸多事情卻大多由她在照料。等事情都安排妥當(dāng),勞氏回到住處的時候,天光已經(jīng)有些放亮。
回到臥房,勞氏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本來貪睡的榮成翔正披著衣裳坐在榻邊。看榮成翔的神色,卻并不是剛剛醒的,應(yīng)該是已經(jīng)起來了好一會了。
“云水居那邊生了?”榮成翔問勞氏。
“生了,母子平安?!眲谑暇偷溃?
“母子平安啊?!睒s成翔慢吞吞地,“老三也得了兒子……”
“這不是遲早的事情嗎?!眲谑暇偷?。
榮成翔抬眼看著勞氏。
“你、你就歇了心思吧……我不會幫你的。”勞氏頹然地在繡墩上坐下,眼圈卻立刻就紅了,這一刻勞氏的軟弱是如此的明顯。勞氏的精明能干是眾所周知的,很少有人知道,勞氏還有如此軟弱的一面。
勞氏當(dāng)然并不是個軟弱的人,她之所以流露出這樣的情態(tài)來,大概是因為她所面對的事情給了她太大的壓力,以至于她這樣能干的人都無法承受。
“好好的過日子有什么不好。那……不可能的事情,是誰攛掇的你。哪里是在幫你,分明是害你,害我們母子……”
柳若姒醒過來的時候,已經(jīng)是午后了。她睜開眼睛,就看見了榻邊坐著一個人。
既熟悉,又陌生。(未完待續(xù)。。)
_f