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二叔就不愛聽這樣的話?!斑@些沒用的話往后少說。你看不上我,你現(xiàn)在就走,你另找好的去。咱倆還說不準誰看不上誰呢!”
夏二嬸頓時語塞。
“爹娘,你倆現(xiàn)在還吵吵啥,咱還是嘮正事吧?!蔽逶履四ㄑ蹨I,提醒了一句。
“咱啥話都跟我大伯娘說了,她咋沒收拾十六呢?!逼咴乱恢痹跒檫@件事納悶。
“平時不管是啥,只要我們說上一句,她就能把十六給收拾一頓。這一回就不好使了。”夏二嬸也嘆氣。
“嘿嘿,”夏二叔冷笑,“田來娣現(xiàn)在可拿十六當個寶,可舍不得收拾十六咧。你們還沒看出來?!”
田氏的意圖,他們當然看出來了,所以才特別的憤怒。
“咱爭不過人家啊。”夏二嬸嘆氣,一邊還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,心里犯著疑,這鐲子究竟是不是純金的。要不要下個集上鎮(zhèn)上金店里去問問呢。
“我不信我爭不過十六?!蔽逶绿痤^來,咬著嘴唇說道。她心里還惦記著田來寶。
夏二叔兩口子就看了看兩個女兒。要說年紀相當,自然是七月??善咴逻h不如五月聰明機靈?!芭笕Ы鸫u,要不,還讓五月試試?!毕亩迦缡钦f道。
“田來寶就要回府城了?!毕闹枘璧卣f。
大家伙就都看向他。
“剛才我在我爺窗根底下聽見的,田來寶自己個說的。他還說他舍不得走,他爹娘過兩天就來接他?!?
“那咱可得抓緊?!?
“在家里是沒機會了?!?
“那就上門去?!?
一家子湊在一起嘰咕了半天,也不知道說定了什么章程。
……
晌午,夏至回到家里,田氏就招呼她到跟前兒去。田氏的面前擺著兩塊花布,她正看來看去,似乎不知道怎么取舍?!笆憧催@兩塊布,你稀罕哪一塊?”
“我都稀罕?!毕闹列牟辉谘?。
“我看還是這塊紅的好,稱你的皮膚白。十六,你長的白,曬不黑,這點像我啊?!碧锸险f著話,就將那塊紅色的花布扯開,在夏至的身上比量。
這難道是要給她做衣裳?夏至吃驚不小。記憶中,她是從來沒穿過新衣裳的。她的衣裳都是家里其他人的舊衣裳改的,而且改的還不合身,都是肥肥大大,計劃著她長個了還能穿上三五年那樣。
“你不小了,也該穿條裙子?!碧锸媳攘苛酥?,就拿出一塊石筆來在花布上畫,真是打算給夏至做裙子里。
夏至的眼皮子就跳了跳。“娘,我現(xiàn)在穿的就挺好。這布你留著,給我倆表姐做衣裳穿吧?!彼@話里并沒別的意思,但聽在田氏的耳朵里卻滿不是那么回事。
田氏飛快地抬起眼睛來仔細地打量著夏至,沒在夏至的臉上看到諸如怨恨之類的情緒,田氏暗暗松了一口氣?!笆。闶遣皇呛弈锇?。你咋就不能體諒體諒我?!?
“大丫和二丫的日子過的苦啊。那是你嫡親的表姐妹。咱過的咋都比她們強!你的心就那么硬!十六,這做人啊,心腸得好,不能忘本?!憷牙牙褷敹祭狭?,你舅干不了重活……”
又是老生常談,這些話,夏至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。
“娘,我就是聽你的話。這裙子別給我做了,我還穿不習慣裙子。給我倆表姐做吧?!?
田氏皺眉,心里起疑,總覺得夏至的話不是滋味,以前夏至最老實的時候,還會噘嘴生氣,啥時候像現(xiàn)在這么“通情達理”了。可她怎么看夏至都沒有異常。
“你表姐她們的再等等,先給你做。我閨女打扮起來,肯定比五月和七月她們強百套!”田氏低下頭去繼續(xù)畫線,然后有拿出剪刀來把布給裁了。
原來如此,夏至微微挑眉。田氏給她做新衣裳并不是做母親的良心發(fā)現(xiàn),而是要讓她和五月、七月爭風頭。對此她沒有絲毫興趣,轉(zhuǎn)身就往西屋去了。
夏至中午歇了晌起來,看見田氏正在縫裙子,她也沒跟田氏說,就帶著針線往后院來。她下午說了,要和夏老太太、臘月一起做荷包。
后院靜悄悄的,夏老爺子帶小黑魚兒串門去了,上房只有夏老太太在。大家嫌屋子里頭悶,就搬了板凳,到西廂房下的陰涼處來做針線。
東廂房里啥動靜都沒有,夏至抬起頭來看了一眼,就用目光詢問臘月。
“吃完晌午飯就都出去了,也不知道上哪兒了?!币驗闁|廂房沒人,臘月也沒特意壓低聲音。夏二叔和夏二嬸特別愛串門,不是農(nóng)忙的時候,這兩口子除了吃飯,能在外面待一天。
“我娘說二嬸那個金鐲子不是純金的,是鎏金的,就有一層金,底下應(yīng)該是銅。”夏至就說了條新八卦。這還是晌午田氏在飯桌上說的。
“??!”臘月睜大了眼睛。
夏老太太似乎一點兒都不吃驚。夏至也看過夏二嬸的鐲子,當時就有些懷疑,她就問夏老太太:“奶,你是不是也看出啥來了?”
(未完待續(xù)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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