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去了??吹侥銧斄R人我這心就跳!就他,啥都管!分家了也管!”田氏回到家,就在炕上躺下了,似乎想起了某道心理創(chuàng)傷,所以都顧不上看夏二叔的笑話了。
夏橋就在田氏身邊坐了,低低的聲音安慰田氏。
夏至轉身從屋子里出來,她想了想,還是往后院來。后院當院,夏老爺子還在數落夏二叔,逼他立刻下地拔草。
夏二叔的態(tài)度很好,夏老爺子怎么罵,他都不生氣似的,只說天晚了,他明天再去,就一宿的工夫,肯定不礙事。
夏老爺子卻絲毫不肯讓步。“晚啥晚,太陽還高高的掛著呢。就算是天黑了,你們也得去!莊稼人,得有個莊稼人的樣子。地的放荒了,我替你們丟臉!”
夏二叔含糊地應付著夏老爺子,眼神就不住地朝上房飄。這個時候能夠出來解圍的人只有一個。夏老太太也沒這個分量,得夏大姑出面。
夏大姑也挺為難,她很了解夏老爺子的脾氣,在種地這件事上,那是沒得通融的。最后,她也沒法子,只得嘆了口氣從上房出來。
“爹,今天晚了,要不然就容二哥一宿的工夫吧。二哥這些天肯定也是勞累著了?!?
夏老爺子不能對閨女發(fā)火:“他勞累著啥了,天天不是吃就是睡,要不然就滿街串門子去?!边€要逼著夏二叔立刻下地拔草。
夏大姑只得招呼長生,讓長生把夏老爺子硬是給扶回屋子里了。夏老爺子不得不給閨女和外孫一個面子,他走到上房門口還扭頭告訴夏二叔:“就容你一宿。明天早上,你就給我下地拔草去?!?
夏二叔連聲應承,暗暗地抹了一把汗。
隨即,他又回屋子里跟夏二嬸商量了一會,然后兩口人走到上房來。
“買了點兒菜。大妹好不容易回來一趟,哥哥嫂子也沒啥表示,就一頓家常飯菜?!毕亩逭f著,就沖長生笑,“大外甥得給二舅個面子吧?!?
長生沒法接這個話頭,夏大姑委婉地拒絕了夏二叔,說一家人不需要這個。
“在哪兒吃都是一樣。你們明天還得下地,早點兒吃飯早點兒歇著。老二啊,你要有空,你和你三弟晚上過來,陪著你爹喝兩盅?!毕睦咸_口說道。
一般涉及到夏二叔的事,夏老太太都是不肯開口的。夏至在旁邊瞧著,就覺得夏老太太應該是知道了什么。
夏老爺子也讓夏二叔不用張羅。“一家人,不用這個客套。你們該干啥干啥,心意到了就行。你忙你的去吧?!?
拒絕的干脆利落,絲毫轉圜的余地都沒有。因為夏老太太之前就開了口,連他們最拿手的攀扯夏老太太身份的話都沒法子說出來了。
夏二叔和夏二嬸交換了一個視線,夏二嬸就不甘不愿地走了。夏二叔留了下來:“那我就陪我爹,還有我大外甥喝兩盅?!?
因為多了夏二叔和夏三叔,晚上的時候上房里都很熱鬧。喝酒的幾個坐了一面,不喝酒的坐了另外一面。喝酒的說他們的話,不喝酒的嘮自己的嗑。
夏二叔的話特別多,他問夏大姑:“長生還沒定親是吧?肯定沒有,要是定了,我們早就知道消息了?!边@就是堵死了夏大姑的話。
夏大姑能說什么呢,只能笑笑:“給孩子看了兩戶人家,還沒最后定?!毕拇蠊糜职言捊o說活了。
夏至低頭笑,心里想著,這兩個人都挺會說話的。
夏二叔看看夏大姑:“你五月侄女也還沒定親!”
夏大姑笑笑:“五月肯定得找個好的。我這當姑的沒本事,認識的都配不上五月侄女?!?
“我看長生就挺好?!毕亩逵镁普谀?,說了這么一句。
“你當舅的看他當然是好了?!毕拇蠊门阈?,不緊不慢的。然后招呼夏三叔,“三弟,你陪二哥喝一盅??粗鐒e喝多了?!?
“沒喝多,沒喝多。”夏二叔就道,“大哥是秀才,大妹你在府城里過的好,都瞧不上我們莊稼人了!”
夏大姑的臉上就有些下不來。
夏老爺子覺得兒子的話說的過了,就瞪了他一眼:“胡咧咧啥。不能喝就別喝了?!?
“爹,我就開句玩笑。嘿嘿?!毕亩遄塘镉趾攘艘恢丫?,臉上紅紅地看著長生?!伴L生啊,你看你二舅我咋樣啊?”
“二舅挺好,二舅挺好?!惫L生只得說道,覺得嘴里的酒菜一時間都沒了味道。
“你覺得二舅好,咱們舅甥倆就再親近親近……”夏二叔立刻順著說道。
“老二,吃菜。這紅燒肉你最愛吃,多吃點兒。”夏老太太讓夏二叔吃菜,然后問夏三叔,“你們兩口子過兩天還出去做工不?”
夏大姑對這件事好像也很關系,飯桌上的話題立刻就轉到了夏三叔的身上。
夏老爺子悶聲不響地喝酒,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飯桌上的風云翻涌。夏二叔幾次要開口,不是被夏老太太給岔過去,就是讓夏大姑顧左右而他。一頓飯吃完已經很晚了,夏二叔還是沒能把話明白說出來。
不過,飯桌上的人差不多已經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了。
夏二叔走的時候搖搖晃晃的,非要讓長生送他:“長生,你是個好孩子。你娘,咱們老夏家對你娘可有恩。長生,你是有良心的好孩子!”
有恩這兩個字出口,屋子里幾個人都變了顏色。
夏老爺子瞪起眼睛來:“胡咧咧個啥,喝多了就滾回去躺尸去?!本筒蛔岄L生送夏二叔,只讓夏三叔把夏二叔拉走了。
夏至回到前院,田氏似乎是恢復的差不多了,就問她后院的情形。夏至就說大家伙吃的挺好,并沒說別的。
她剛進屋沒多久,小黑魚兒就帶了大青跑過來?!笆?,來,咱商量一件事?!?
(未完待續(xù)。)
_f