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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至雖然不懂得辨識天氣,但是看著天陰沉沉的樣子,再感覺一下空氣的濕~潤程度,她也知道,這場雨隨時都可能下。
就算是大家再努力,割麥子割的再快一些,這二十畝的麥子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割完的。如果先割夏二叔家,那夏三叔家的麥子很可能就要爛在地里了。
就算夏三嬸娘家沒來人幫忙,也不是這個道理。
“爺,得先割我三叔家的麥子,然后再割我二叔家的?!毕闹粮睦蠣斪雍茑嵵仄涫碌卣f話,“我二叔不靠這些麥子,他根本就沒把這些麥子當(dāng)一回事??晌胰逡患叶家窟@個麥子過活。爺,就憑這一點,咱也得先割我三叔家的麥子?!?
這個時候,小黑魚兒也跟著走過來了。他很支持夏至的看法。
夏三叔后退了一步,不再說話。他剛才是迫于夏老爺子的壓力,也是聽?wèi)T了夏老爺子的話,所以才主動提出要先割二哥家的麥子??墒切难劾?,他也是愿意先收自己的麥子。
如果不下雨,先收誰家的都無所謂??蛇@眼看要下雨,麥子是能搶下來一點兒是一點兒。他怎么忍心看著自己一家人辛苦一年的勞動成果就這樣爛在地里。
比起他二哥一家,他們一家人在這麥地里付出了更多的辛苦。他和夏老爺子一樣兢兢業(yè)業(yè)地侍弄著麥地,一棵草刺兒都不肯讓地里有。正像夏至所說的,他們一年的指望,都在這十畝麥子上了。
但是老爹的主張,他不敢反駁?,F(xiàn)在,只能看老爹和侄女到底誰說的過誰了。
陳家老爺子幾口人都離的不遠,但卻沒人上前。夏三嬸帶著臘月和小夏林慢慢地走了過來,跟夏三叔站在一起,但也沒說話。
小夏林還不大明白發(fā)生了什么事,但臘月是知道的。她雖然沒敢說話,但是臉蛋紅撲撲的,一雙眼睛也睜的大大地看著夏老爺子和夏至。
夏老爺子干咳了兩聲,他有些無奈地看著夏至。
“爺,你總得講理是不是?”夏至毫不退卻,將方才的話都說完了,她還笑瞇瞇地看著夏老爺子。
夏老爺子根本沒法跟夏至生氣,他只能跟夏至講道理。
“你二叔是做的不對,但他不在這。我當(dāng)?shù)氖菦]啥,你爹也不在,但是三叔在這,就得謙讓?!毕睦蠣斪雍苣托牡馗闹两忉?。
他的設(shè)想還是很不錯的。大家伙先給夏二叔把麥子割了,到時候如果不下雨,就繼續(xù)把夏三叔家的麥子割了,這是皆大歡喜的結(jié)局。
如果真的下起雨來,夏三叔家的收成有了損失。他這個做父親的,到時候自然不能袖手旁觀,他一定是貼補夏三叔的。
再有,夏二叔總會回來的。到時候他這個做哥哥的回來,聽說他雖然不在家,但兄弟為了給他割麥子,把自己的麥子都爛在地里了。
夏二叔能不感動嗎?能不有所表示嗎?
兄弟之間自然是更加親密和睦了。
夏老爺子還委婉地表示,即便夏二叔到時候的反應(yīng)略微遲鈍了一些,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會提點夏二叔,總之到時候還是一家和睦的好結(jié)果。
都比大家伙先割完了夏三叔家的麥子,然后看夏二叔家的麥子爛在地里的強。
夏老爺子這是真對夏至好,連這樣有些微妙的問題都肯跟她掰開了揉碎了地解釋。夏至雖然不能作為夏家的繼承人,但夏老爺子也很看好她。
以后夏至總是要給別人家做媳婦的,夏至的聰慧能干,到時候當(dāng)家立紀(jì),做個掌家的媳婦那是肯定的。夏老爺子教她這些道理,夏至以后當(dāng)家的時候都能用的到。
夏老爺子對夏至是寄予了厚望的。
夏至自然也明白了夏老爺子的心意,她心中是感激夏老爺子。同時,夏老爺子的這番說法,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竟也是有道理的。
尤其是在這樣的年代,這種事一旦傳出去,那就是一樁美談。
但這些都并沒有讓夏至改變主意。
“爺,你說的是挺好的。不過這也得看人、看情況來。”夏至跟夏老爺子講道理,“咱都給我二叔捎了兩回信兒了吧。我二叔就算是有事,人不能回來,他還不能打發(fā)人捎個信兒回來嗎。他連個信兒都沒捎回來,這代表啥?”
夏老爺子為這件事心里也窩著火的,聽到這,就沒吭聲。
夏至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。
“你老捎信兒,我二叔不應(yīng),這是不孝。要收麥子他人不回來,也不捎信兒回來,說明他沒把這些麥子放在眼睛里?!?
“再有了,平時是我三叔在這田里下的工夫多,還是我二叔在這田里下的工夫多?”
這句話,夏老爺子不能不回答了。“你二叔愛偷懶,你三叔實實在在的,把莊稼侍弄的好?!毕睦蠣斪右驳贸姓J(rèn)三兒子和三兒媳婦是地道的莊稼把式,肯下工夫侍弄莊稼,不像夏二叔那么糊弄。
“爺,那現(xiàn)在該先割哪家的麥子,不是很清楚了嗎?”夏至就說道,“你老也不能總講究那些謙讓啊,和睦啥的,也得講究個賞罰分明吧。咱不能讓老實人吃虧受氣是不!”
夏老爺子沒話說了。
夏至還趁熱打鐵?!盃斈阕钪v道理了,要不咱讓大家伙表決一下,看大家伙的意見,應(yīng)該先割哪塊地的麥子。”
這種事,還用表決嗎。都不用陳家老爺子的那幾口人參加,甚至夏三叔一家都不用表態(tài)的,他們這些人,就沒一個想越過夏三叔給夏二叔割麥子的。
“那還表決啥了!”夏老爺子無奈地擺擺手,“得了,先割你三叔家吧。你二叔家的,也讓他吃回教訓(xùn),讓他不把這麥子地當(dāng)回事。以后他在敢這樣,我就把這地都收回來,不給他糟蹋!”
這話里有一半是一時的氣話,聽聽就可以了。
“爺,這就對啦。”夏至歡喜地拍手。
那邊夏三叔和夏三嬸臉上的笑意已經(jīng)遮掩不住了,臘月更是高興地跑過來,歡歡喜喜地靠在夏至身邊。她啥話都沒說,就一個勁兒地喊姐。
“快干活去吧?!毕闹列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