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蘭兒就說是。
“那還不趕緊歇著去?!碧锸厦驼f,她對孫蘭兒一直都還不錯(cuò)。“夏至,你看你蘭子姐累成啥樣了,別又使喚你蘭子姐給你干活?!?
“娘,我不是使喚蘭子姐。我讓蘭子姐上咱家來歇會(huì)?!毕闹脸锸闲α诵?,還跟她說,“娘,一會(huì)要是那院我五嬸過來,你幫蘭子姐說擋一句啊。”
田氏這才明白過來,她看了看夏至,又看了看孫蘭兒,倒是沒怎么猶豫,就干脆地應(yīng)了下來。
等夏至和孫蘭兒出去了,田氏就微微有些愣神。大丫和二丫兩個(gè)看著夏至和孫蘭兒的背影,然后又相互交換了一個(gè)眼色,兩個(gè)人心里也有些不自在。
夏至對孫蘭兒是真的好,兩個(gè)人感情好的,比親姐妹還親。如果夏至也能這樣待她們就好了。
她們比孫蘭兒,也不差什么。
田氏此刻的想法,和大丫、二丫的差不多。夏至要是能拿出待孫蘭兒的熱情體貼勁兒,來對待她的娘家,那可就太好了。
可恨夏至這丫頭,該親的不親,不該親的親。
夏至讓孫蘭兒到井臺(tái)邊去洗漱,自己就從飯盆里給孫蘭兒撈飯。伏天天氣熱,一般的莊戶人家早上開火煮飯,都帶出一天要吃的份兒來。
雖然天氣熱,沒有冰箱,但撈出來的飯不用碰,用涼水泡上,放一天也不會(huì)放壞。吃的時(shí)候,就連水一起吃。這種不是粥,而是水飯。
北鎮(zhèn)府這個(gè)地方的高粱品種很好,磨出來的米粒大而白,煮出來的飯也香。
等孫蘭兒洗好了,夏至也給她準(zhǔn)備好了飯菜。飯就是的大碗的高粱米水飯,水少飯多,菜就是大蔥蘸大醬。另外,夏至還給孫蘭兒拍了個(gè)黃瓜,拌了個(gè)腌菜。
說是剩飯,其實(shí)自然不是剩飯。
孫蘭兒就坐到西屋,大口大口吃的很香。看的出來,她是真餓了。吃過了飯,孫蘭兒就不肯讓夏至收拾。她搶著將碗筷都收拾了,還順手將堂屋的灶臺(tái)都給擦抹了一遍。
這樣還不算完事,孫蘭兒又端了一盆水,要幫夏至收拾屋子。
“蘭子姐。”夏至奪過水盆,“你不困啊,快點(diǎn)兒睡會(huì)去吧。這屋子天天收拾,早上我才擦過的,不差在這一會(huì)。你趕緊歇著去。待會(huì)還不知道五嬸分派你啥活呢!”
孫蘭兒卻不過夏至,只好去西屋炕上歇了。前一刻她還在跟夏至說話,下一刻就沉沉地睡著了。
夏至就從西屋出來,還把西屋的門關(guān)上了,好讓孫蘭兒不受打擾地好好睡。
站在堂屋了,她就聽見東屋夏橋的說話聲。
夏至走進(jìn)東屋,就見炕上放了炕桌,擺了筆墨紙硯,田氏和夏橋隔著桌子相對而坐,大丫和二丫一左一右地陪在田氏的身邊。
田氏要給夏秀才寫信,她口述,讓夏橋?qū)憽?
“給我爹寫信啊?”夏至走過去,就在夏橋身邊坐了,然后探過身去看夏橋在信紙上寫了什么。
夏橋應(yīng)該才剛剛落筆,是有個(gè)開頭,還是兩句問候夏秀才的話。
“給我爹寫信啥事?。俊毕闹劣謫?,還抬眼看了田氏一眼。
“沒啥事,我就問問他在府城過的咋樣?!碧锸喜辉敢飧闹炼嗾f,“夏至,你不陪著你蘭子姐了?”
“蘭子姐睡了?!?
“那你不找你老叔玩去?小樹兒出去玩了,你找找小樹兒去?!碧锸线@是想支開夏至。
“外面怪熱的,我不想出門。娘,你要寫信,不用我哥都行,我來給你寫?!毕闹量闯鎏锸舷胫ч_她,她就偏偏不走,還跟田氏毛遂自薦,要幫田氏寫信。
田氏趕不走夏至,拿夏至笑瞇瞇的樣子根本就沒辦法。因?yàn)楦闹烈溩樱闹敛豢洗饝?yīng),田氏本來想著給夏秀才寫信,讓夏秀才吩咐夏至。
可是夏至就這么看著她和夏橋?qū)懶?,讓她這些話根本就沒法說出口。
田氏沉默了半晌,最后只得決定,暫時(shí)不跟夏秀才說這件事了。
除了麥子這件事,田氏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跟夏秀才說。
“你在信上跟你爹說,大丫和二丫也來了好些日子了,親事一直沒定下來。咱鄉(xiāng)下地方,就沒啥合適的人……”
大丫和二丫一聽到說起了她們的親事,姐妹倆齊齊的紅了臉。然后,她們就悄沒聲息地下了炕,往院子里去了。
如果只有夏至和田氏在,她們還不至于如此。但是夏橋也在場,似乎就有些不一樣了,姐妹倆害臊。
兩姐妹離開,田氏根本就沒有在意。她繼續(xù)讓夏橋在信里寫,讓夏秀才留意,給大丫和二丫踅摸合適的婆家。
只要給的起彩禮,別的都好說。
田氏的話說的非常直接,夏橋落筆的時(shí)候就有些猶豫。
“哥,娘咋說你就咋寫吧?!毕闹辆透臉蛘f,難道還想著委婉地表達(dá)這一點(diǎn)嗎。那是完全不必要的。而且,夏秀才在為人處世上有些遲鈍,夏橋如果寫的太委婉,夏秀才誤會(huì)了,那樂子才大呢。
夏橋沒吭聲,果真就照著田氏的話寫了。
田氏對夏至方才那句話還是比較滿意的。
她就跟夏橋和夏至抱怨:“咱這能有幾戶財(cái)主人家!莊戶人家有錢那也有限!你二叔昨天走的急,不然這事托給他,他認(rèn)識(shí)的那些人里肯定有合適的。”
這話說的倒是有道理的。夏二叔認(rèn)識(shí)的都是買賣人,這些人有錢的,很多確實(shí)都是三妻四妾地往家里抬人。
“跟你爹說,他要是能踅摸~到那最好。他自己要是踅摸不到,就讓他去托托你們二叔。昨天來的那個(gè)張老爺那樣的,就行?!?
田氏還對張老爺念念不忘呢。夏至很無語。
田氏又沉默了一會(huì),然后似乎是下了什么決心似的。“再跟你爹說,你們大姑在府城里這老些年了,他們又是做買賣的,認(rèn)識(shí)的富戶肯定多。讓你爹托你大姑給踅摸踅摸。我立刻就要等信兒,大丫的事,不能等?!?
(未完待續(xù)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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