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樹兒,娘問你一件事……”田氏將小樹兒拉到身邊如此這般地問了一番話,主要還是問李夏是不是李山長的兒子,家里是不是非常有錢。
“李夏哥家里可有錢了,咱鎮(zhèn)上那個最大的酒樓就是他家開的?!敝劣诶钕氖遣皇抢钌介L的兒子,小樹兒表示不知道。
“娘,你可別打李夏哥的主意?!闭f完了,小樹兒還朝田氏嘿嘿地笑。
“我打李夏啥主意?”田氏被小樹兒笑的有些發(fā)毛。
“我大丫姐和二丫姐唄。”小樹兒一臉的我啥都知道,“我姐肯定不愿意,還有我老叔呢。娘,我老叔發(fā)脾氣嚇人吧,我姐真發(fā)脾氣,那更嚇人!”
被小兒子這么說,田氏的臉上就有些下不來。她抬手作勢要打小樹兒:“你聽誰胡說八道些啥了,有你這么跟娘說話的嗎?”
小樹兒嘿嘿笑了兩聲,一轉(zhuǎn)頭就看見柜上放著的點(diǎn)心匣子了。
“我李夏哥送的嗎?”小樹兒就問。
“是又咋啦?”田氏抬著手,并沒有真的往下落。
“不咋,反正也不給我吃。”小樹兒撇撇嘴,大聲地喊了一聲娘,“娘,那我玩去啦?!闭f完,也不等田氏答應(yīng),就蹦蹦跳跳地跑了。
田氏見小樹兒是往后面去的,就知道他又去后院了。
三個孩子都跟她離了心,連這個最小的也是。而且,竟然連小樹兒也敢警告她,讓她不要打李夏的主意了!
等大丫和二丫回來的時候,田氏還氣鼓鼓的。然后,在知道后院夏老爺子竟然一下子磨了好幾袋的麥子面之后,田氏的心里就更加堵了。
大丫看著田氏郁悶的表情,就把另外一件事給瞞下了。
雖然夏橋不肯讓她幫著搬面袋子,但她還是留在旁邊幫忙打下手。然后她就聽夏三叔和夏三嬸商量,說要去問夏老爺子,看送啥樣的面給臘月姥家。
夏橋過了好一陣子才回來,他臉上汗涔~涔的,衣裳后背也都濕~了。田氏趕忙就讓大丫給夏橋打水,讓夏橋去洗臉。
夏橋連說不用,自己去洗了臉。
夏橋在院子里的井臺邊洗臉,大丫就慢慢地跟了過去。
“大橋哥,你衣裳都濕~了。脫了我就手給你你洗了吧。”
“啊……”夏橋正洗著臉,開始沒聽清,等明白過來,忙就擺手,“我自己洗就行。不用你?!?
大丫站在那兒,就有些尷尬。
夏橋覺得或許是自己的拒絕太過生硬了,忙又特意放緩和了聲音:“我們家和你們家不一樣。我的衣裳,一直都是我自己洗。我都不用十六幫我洗的。你在我家,也不用像在你家那樣……”
大丫活了這十幾年,從來沒有男人這么溫柔體貼地對她說過話。夏橋說的都是好話,可大丫的眼圈卻紅了。
夏橋就嚇了一跳,暗自檢討自己,反復(fù)琢磨,也沒琢磨出自己到底是說錯了什么話。田家出來的人,大丫看著其實很皮實,絕不是那種說哭的就哭的脾氣啊。
夏橋有些不知所措。
田氏有事要問夏橋,覺得夏橋出去的時間太長了,就屋子里喊了夏橋一聲。夏橋也沒跟大丫說什么,他也不知道該跟大丫說什么,忙著就進(jìn)了屋。
面對大兒子,田氏的態(tài)度還是很鄭重的。她先告訴夏橋,李夏來串門看過她,還送了她一個點(diǎn)心匣子。
夏橋往柜上看了一眼,就哦了一聲,沒有多余的話。
“那匣子點(diǎn)心我打算給你姥和你姥爺。他們一年到頭也吃不著啥,這種點(diǎn)心,他們一輩子都沒吃過……”
夏橋覺得田氏不用解釋的那么多,一匣子點(diǎn)心,他根本就不會計較。
然后,田氏才跟夏橋問起了李夏。因為吸取了剛才跟小樹兒說話的教訓(xùn),這次田氏問的很是拐彎抹角。但夏橋并不笨,很快就明白了田氏的用意。
“娘,李夏是咱們家的貴客。他是不是李山長的兒子,咱們家都是一樣的招待。娘,人家是剛考中的秀才,是案首。”
田氏這才知道李夏已經(jīng)是秀才了。
“他才多大啊,就考中秀才了!”田氏頗為贊嘆。
“是不大,比我還小幾個月呢。人家肯定也不能現(xiàn)在就定媳婦,以后要定,人家也得定門戶相當(dāng)?shù)?。”然后,夏橋就又說道。
“你跟我說這個是啥意思?”田氏的臉色有些發(fā)黑。
夏橋淡淡地看了田氏一眼:“娘,我沒啥意思,就是實話實說。”
“合著你們大家伙都防著我是吧!”田氏瞪起眼睛來。
“不是那個意思?!毕臉虻恼Z氣干巴巴的。
“不是那個意思,是啥意思?”田氏不依不饒。
“娘,你這樣,大丫和二丫也不好受!”夏橋壓低了聲音說道。
大丫正挑簾子要往屋子里走,聽見夏橋這一句,立刻就站住了。她的眼圈又紅了紅,手拄在門框上站了一會,就抹了抹眼睛往院子里去了。
夏三叔和夏橋磨了面回來,后院眾人都非常高興。夏至問李夏見沒見過新磨的新麥子面,李夏只是笑,夏至就帶他過來看。
夏老爺子正打開面袋子,查看里面的麥子面。他還抓了一把在手心里捻了捻,然后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說這次的面磨的不錯。
“特意跟他說的,讓用最細(xì)的篩子?!毕娜搴┖┑匦Φ?。
“咱晚上就用這個面包餃子!”夏至笑著說道。
大人們都笑著不說話,幾個小的卻都笑著高聲應(yīng)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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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(dāng)年的新米新面都特別好吃。(未完待續(xù)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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