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真不錯?！本殴锰@話顯然不是敷衍的，“果然開胃，我已經(jīng)覺得好多了?！?

九姑太太就讓人將桃罐頭仔細(xì)地收了起來，打算吃飯的時候再吃。因為品嘗過了美味，九姑太太對于夏至帶來的其他東西就又多了幾分熱情。

煉乳，又是一件九姑太太從沒見過和吃過的東西。

“九姑一定喜歡，今天早上我已經(jīng)替九姑嘗過了，跟金銀饅頭是絕配。”這次都不用夏至開口，李夏就跟九姑太太介紹了起來。

九姑太太聽了也知道這是好東西：“一會用飯的時候我也要嘗嘗。”至此，九姑太太對于夏至為她所用的心思已經(jīng)非常感動了。

將禮物都收了，九姑太太就拉著夏至到炕上一起坐著說話。上次見面，她已經(jīng)和夏至聊了一會，不過被田括和李夏給打斷了，這一次，九姑太太就詳細(xì)地問起夏至家中的情況。

夏至自然也沒什么好隱瞞的，就說自己住在臨水鎮(zhèn)大興莊，父親是秀才，曾經(jīng)在文山書院讀書，師從于李山長，現(xiàn)在還在文山書院做先生。

“夏云海，你父親的大名是不是叫做夏云海？”九姑太太似乎隱隱有些激動。這也是將夏至當(dāng)做了自己人，所以并沒有太過刻意地遮掩自己的情緒。

因為之前夏至已經(jīng)跟夏秀才和夏大姑打聽過了，所以對于九姑太太這樣的反應(yīng)她還是有心理準(zhǔn)備的。

“是啊。九姑怎么知道？”夏至故意問了一句，然后還偷偷地瞧了李夏一眼。

李夏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
“我怎么會不知道。我認(rèn)識你父親。”九姑太太頓了頓，似乎心情平復(fù)了不少，這才跟夏至說道，“我以前也在文山書院讀過幾天書?！?

“是嗎？”夏至顯出吃驚的表情來。

九姑太太自然知道夏至為什么吃驚。她笑了笑，臉上露出了懷念和神往的表情，似乎也是回憶起了年輕時候的事。

“那時候我年紀(jì)還小，有些淘氣呢，故意扮作男孩子去書院那里讀書，當(dāng)時我哥哥，還有三哥他們都拿我沒辦法。那時候，他們可為了操了不少的心?！?

這么說著，九姑太太就笑了，然后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，忙就跟夏至解釋：“三哥就是鳳凰的爹，現(xiàn)在文山書院的山長。”

“哦?！毕闹劣诛w快地看了李夏一眼。

九姑太太稱唿李山長為三個，這應(yīng)該并不是李山長的名字，而是某種排行了。聽九姑太太的語氣，應(yīng)該跟李山長感情不錯，關(guān)系很好。

“他們比我大了不少，待我既是兄長，又似父輩?！本殴锰终f道，是真的跟田大老爺和李山長感情深厚。

“我也是那個時候認(rèn)識的你父親，你父親當(dāng)年……你父親當(dāng)年讀書非常好。”九姑太太看了夏至一眼。

夏至能夠察覺到，九姑太太的本意應(yīng)該并不是這句話。

“你父親這些年還好吧。我雖然回來了一陣子，卻是哪里都沒去，也沒見著你父親。你父親可曾跟你、你們說起過……以前……在書院的事？”九姑太太就問夏至。

夏至想了想，就告訴九姑太太：“我也不知道我父親這些年過的怎么樣，這要看人們怎么看了。總之，就是這樣子了……”

夏至攤攤手。

夏秀才這些年讀書上再也沒有什么明顯的進(jìn)益，最鮮明的評價指標(biāo)：科舉，夏秀才一直是夏秀才，再也沒能前進(jìn)一步。

另外，就是成親生了他們兄妹幾個。

“從我記事開始，我爹就在文山書院里教書了。他不?；丶业模簿蜎]多少機(jī)會跟我們說話。他跟我娘說過書院的事沒有，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九姑太太看著夏至：“是這樣。那你~娘……你~娘她很好吧？”

“我娘不大識字的，不過利落能干。我爹很聽我娘的話，差不多也就只聽我娘的話我娘挺厲害的，特別愛貼我姥家的人?！?

夏至說的很簡略，沒突出也沒完全遮掩一些家庭的瑣事。九姑太太聽著，就覺得夏至這些話里的信息量比較大。

“這么多年啦，物是人非……”九姑太太當(dāng)下不好過于仔細(xì)地跟夏至打聽，只發(fā)出這樣的一聲感慨。

對于九姑太太的感慨，夏至還是頗有認(rèn)同感的。

這就仿佛是長大成~人之后，再回到家鄉(xiāng)看到以前小學(xué)、中學(xué)或者是高中的同學(xué)吧。什么當(dāng)年的美少男變成啤酒肚禿頂大叔，當(dāng)年的美女變成拖著大的抱著小的身材走形而邋遢的大嬸，還有當(dāng)年樸實的同桌姐妹變成時髦的、市儈的精明的女老板之類的。

真的是，有些時候，相見不如懷念。

雖然憑心而論，夏秀才的身材并沒有走形，容貌也沒有長歪，雖然不是當(dāng)初的少年了，卻還是顏值相當(dāng)高，而且還十分儒雅的美大叔?？刹恢谰殴锰珪趺聪氚。?

心中是這么想，不過對于九姑太太的感慨，夏至還是說了一句：“我爹年輕的時候啥樣子，我是沒見過了。現(xiàn)在的樣子嗎，九姑你看見就知道了。對了，九姑你怎么不去書院走走，或許能看到不少當(dāng)年的同窗??？”

九姑太太有些詫異地看著夏至。然后她發(fā)覺夏至這話完全是真誠的，不帶任何世俗的色彩。九姑太太很快就從驚詫轉(zhuǎn)為驚喜。

她有些明白，為什么李夏對夏至?xí)@么上心，為什么田括那樣的性情待夏至卻像小妹妹一樣了。

不過，夏至這小姑娘，真的是對當(dāng)年的事一無所知嗎。她話里的意思，竟然是鼓勵自己和她的父親夏秀才見面呢。

“九姑，你還可以去我家里坐坐啊。不知道我爹一下子看見九姑，會怎樣。”夏至高興地笑了起來，似乎對此頗為期待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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