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好。你不能對不住五娘，對不對？”

“我不會對不住五娘。我就是……心里不好受。我們捧著長大的，現(xiàn)在年紀(jì)輕輕的就……，她誥命夫人的夢想只怕也破滅了，現(xiàn)在還不知道哭成什么樣……”

“那也跟你沒多大關(guān)系?！~本該你看的還是得好好給我看完。田括，這都幾年了，我以為你過來了，知道輕重緩急了。”夏至看著田括。

“我知道。十六，賬本我會看的，也不會耽誤咱們鋪?zhàn)永?、生意上的事。就是……有些話，我只想跟你說……”田括看著夏至，眼神有些可憐巴巴的。

夏至略心軟。

“好吧，你有啥心里話就說吧。不過都是到我這里為止。何冰兒……可能是你心目中的仙子，不過她實(shí)際上并不是。你沒事自己傷春悲秋一會我不管，影響到正事和身邊的人可不行啊……”

“我把你當(dāng)知心好友，你比我娘還會說教。”田括白了夏至一眼。

“哎！”夏至挑眉抱怨，“我這招誰惹誰了。我是為了誰了。諍友難做。不是我，誰肯冒著得罪你的風(fēng)險(xiǎn)跟你說這些！”

“是，是，是，我都知道。十六，你好意我都知道?！碧锢c(diǎn)頭，因?yàn)橄闹吝@番連損帶罵加上勸誡的話，田括覺得自己心頭的傷感仿佛都淡化了一些。

實(shí)際上，如果是換做另外一個(gè)人說了方才那些關(guān)于何冰兒不好的話，田括可能會生氣。但夏至說出來，他竟然絲毫也不覺得氣。

夏至見田括的情緒好了些，就跟他說了田家大太太和田夫人的安排。

“大年底下，總不能讓你和李夏去?！?

“是?！碧锢ň忘c(diǎn)頭，然后他還問夏至，“冰兒守寡，是會在尚書府，還是回到何家去？”

“那自然應(yīng)該是在尚書府吧?！毕闹辆驼f。

當(dāng)朝尚書家中，一定不肯將守寡的兒媳婦打發(fā)回家里，而是會讓何冰兒在尚書府守著。

“確實(shí)是這個(gè)道理?！碧锢▏@氣。

然后，田括就跟夏至絮絮地說起一些他們小時(shí)候的事情，他、李夏和何冰兒，那些兩小無猜的日子。

夏至耐心地傾聽著。

李夏從來不說這個(gè)。

三個(gè)人之中，田括是投入感情最多的那一個(gè)?；蛟S初戀總是最難忘的吧。田括這么一看就是特別花心風(fēng)流的人物，竟然是這般的癡情。

直到田家大太太打發(fā)人來找，田括才離開寧華堂。

小樹兒和小黑魚兒做完了功課過來，他們知道田括來過，卻沒過來打擾。

兩個(gè)最調(diào)皮搗蛋的孩子也懂事了。

“田括咋那么傷心啊？”吃晚飯的時(shí)候，小黑魚兒就問夏至。

“老叔，你咋看出他傷心了？”

“眼睛唄?！毙『隰~兒回答的理所當(dāng)然。

夏至想了想，就笑了。小黑魚兒雖然年紀(jì)還小，難免有很多事情他還不懂。然而這種洞察力卻是天生的。

“何冰兒嫁的那個(gè)尚書公子過世了。”夏至就說。

小樹兒和小黑魚兒都吃驚。

“何冰兒守寡啦？”小黑魚兒快人快語。

“嗯?！?

小黑魚兒就低頭吃飯，沒再說別的。平時(shí)要是提到何冰兒，小黑魚兒總要說上兩句難聽話的。但是因?yàn)橄睦咸慕?jīng)歷，小黑魚兒對守寡的女人頗為同情。

小黑魚兒其實(shí)是個(gè)心軟男孩子。

……

田家和李家的人很快就出發(fā)去了京城，算著日子，應(yīng)該過年之后才能回來。

何冰兒守寡的事情自然也都傳開了。

尚書府那樣的人家，再加上何冰兒父親的攀附之心，何冰兒這寡看來是要守一輩子了。

夏至開始采買年貨，打算回大興莊過年。

李夏不能陪著夏至回去，這一天他正坐在寧華堂，看著夏至收拾東西。

“哪天殺豬，我哪天去串門?！?

“臘月十二，十三，你臘月十三~去。第一天請村子里的人。你去了，人太多，折騰不開。”

“那行，我臘月十三~去?！崩钕木蛻?yīng)了。

李夏答應(yīng)完了，夏至才覺得不對。

“你該正月里上我家串門。”

“我正月里再去?！崩钕木驼f。

夏至就瞧著李夏。

李夏只是笑。

夏至無奈：“你爹娘肯答應(yīng)嗎？你恐怕又該怨我了？你也不怕人家背后笑話你？”

“完全不是問題。”李夏笑，然后他還跟夏至商量，“我跟我爹娘說了。他們說咱倆的婚期能提前，具體提到啥日子，還得看你這邊。我這次見著咱爺咱奶，就把新日子定了吧。我看明年二月正好?！?

“你咋不說要跟九姑他們一天辦呢！”夏至瞥了李夏一眼。

李夏訕笑：“那五月，不，四月，我看就五月吧，接著你就在我家過生日?！?

“就是半年的工夫你都等不得了？”

“要依著我，半個(gè)月我都不想等?！崩钕木驼f。

夏至笑了笑，不置可否。

李夏就當(dāng)夏至是默許了。

這一天，正好月牙兒打發(fā)人來給夏至送信兒。劉奉采和月牙兒成親之后，夫妻兩人處的還不錯。

現(xiàn)在要過年了，小夫妻商量著，他們當(dāng)然得到田家串門，給九姑太太拜年，然后，他們還想去大興莊到夏家串門拜年。

這次捎信兒過來，就是跟夏至問問哪天去比較合適。

夏至就問李夏打算正月里哪一天去大興莊。

“那肯定是初二啊?！?

“那讓我姐他們也初二去吧。你們正好湊在一塊?！?

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。這還沒過年，夏至已經(jīng)能夠想象得到夏家大年初二的熱鬧光景了。看來她還得提前安排安排，比如說要不要提前訂了戲，大家伙更喜慶熱鬧。

夏大姑也來寧華堂跟夏至通氣。

“我和你姑父，還有長生和珍珠都去?！毕拇蠊酶嬖V夏至，“長生媳婦不能去了，第一年她應(yīng)該去拜年，可她懷了身子，我做主就不讓她來回折騰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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