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夏拿來的?!真是好皮子?!?,你跟李夏處的可真好……”這么說著話,五月的眼圈就紅了。
夏至總不能裝作沒看見。
夏老太太就問五月:“這是咋啦,大過年的。”
“十六,奶,你們不知道我過的是啥日子……”五月這是要倒苦水。
夏至和夏老太太阻攔不及,五月已經開口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。
張家老夫人性格強勢,而且打定主意要將一切權力都抓在自己的手里。
“那么大的家業(yè),說是啥金山銀山的,我可一點兒都沒看著。做這個少奶奶,我還不如嫁給個窮漢,我現(xiàn)在連一塊豆腐的家都當不起來……”
五月的性子,但她這句話卻并不夸張。五月確實是連買一塊豆腐都得跟張家老太太請示,還不一定能夠被批準。
“他們吃飯,我站著伺候。他們吃完了,才能輪到我。一大早天還沒亮,我就得上她那兒去,她有丫頭也不用,就用我,尿盆都是我給她倒……”
五月這么說著,田氏、夏三嬸、臘月、七月、郭玉環(huán)幾個也都走了來在一邊聽著。
五月看這么多人聽,說的就更加起勁了。
“到晚上還讓我上她那立規(guī)矩去。還說我咋不生養(yǎng),我成天就圍著她轉,就伺候她了……”
原來五月和張坊夫妻之間的私~密事張家老夫人也要管。
張家老夫人不讓張坊總近五月的身,而是算著五月?lián)Q洗的日子讓兩個人親近。
“說啥怕我倆傷了身子,我看她是守寡的時間長,看別人正常的夫妻她心里就不別扭……”
五月說的忘形,似乎就忘記了夏老太太也曾經守過寡,她也忘記了旁邊還有沒成親,以及就算是成親了還沒圓房的年輕姑娘們。
夏老太太聽著五月越說越不像話,只能打斷了五月的話茬。“這婆婆和兒媳婦,得磨上一兩年才能磨合好了。別說婆婆和兒媳婦了,那親娘~親閨女還有拌嘴磕打牙的時候呢……”
夏至可沒夏老太太那么委婉:“張坊他娘是啥脾氣你以前又不是不知道,誰也沒逼你嫁過去……”
這么一句話,就讓五月沒了詞。
“我受這些委屈,我能跟誰說去,我只能回家來說說……”
五月這樣說話,夏至也不好再懟她了。
五月委屈了一會,就跟夏至商量:“……你們當她后來為啥又樂意讓我進門了。她寡婦失業(yè)的,娘家也沒啥有力的人。她怕往后她老了,張坊一個人孤,再把家業(yè)給那些人搶了。讓我進門,有咱老夏家做親家,張家別的人不敢欺負他們孤兒寡母……”
“我樂意回家來,她也讓我回家來,還讓我……”
這話五月卻只說了一半。她只求夏至:“十六,你最有辦法。你讓李夏幫忙把張坊帶到府城書院里去念幾天書,就念幾天就行。她就知道你給我撐腰,往后不敢欺負我……”
“你當書院是過家家啊……”夏至白了五月一眼。
“那不是李夏家開的嗎?”
“是李夏家,那也不是李夏。就算是李夏開的,也不能拿來給你跟你婆婆別苗頭?!?
五爺跟張家老夫人之間的事,只能五月自己解決。
夏家能夠接納五月和張坊,這已經是足夠的支持了。
五月無法,只好轉頭去跟夏二叔和夏二嬸商量。
夏二叔和夏二嬸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來。張家老太太實在是太難斗了。
“十事九不周,你這也就是老婆婆不好斗。”夏二叔就說。
夏二嬸就斜著眼看夏二叔:“你咋說話越來越像上房老爺子了?!?
夏二叔訕笑了兩聲:“你還別說,老爺子這句話說的還真不錯?!?
“咱說五月的事?!毕亩鹁驼f。
三口人商量了半天,最后終于想出一個辦法來,那就是讓五月盡快懷~孕,而且還要一舉得男。
“你老婆婆不就是有張坊嗎。要不然她也得跟上房你奶似的,讓人給攆出來。你生個兒子,那張家就你最大了。往后你老婆婆也得讓你三分?!?
五月琢磨了一會,豁然開朗。
夏至并不知道五月在東廂房都說了些什么,她出來再看到五月的時候就覺得五月又高興了起來。
“肯定是二伯和二娘給她出啥主意了?!迸D月就在夏至的耳邊說。
夏至點點頭,心中也猜到應該是這樣的。
這頓殺豬菜,張坊和李夏一樣是上賓。不過比起張坊的拘謹,李夏就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樣。
而夏老爺子專門喂出的豬也確實是不同凡響。
李夏毫不吝惜贊美的詞句。
夏老爺子眉開眼笑,說吃過了這一頓,剩下的那些就都是李夏的了。
“咱這莊戶人家也沒啥好東西。這豬肉你帶回去,讓你爹娘都嘗嘗。他們愛吃,我再多喂?!?
夏老爺子對張坊一直都很客氣的,但這豬肉卻沒有張坊的份兒。
吃過飯,李夏自然是要留宿的。
五月和張坊也要留下。夏老爺子提了一句讓他們回去照顧張家老夫人,但五月還是帶著張坊留了下來。
晚上,李夏借酒遮臉,就跟夏老爺子說起改婚期的事。
夏老爺子也樂意讓李夏和夏至快點兒成親。但他沒有立刻答應,只說他這邊啥挑都沒有,他相信李夏不會虧待了夏至。至于婚期的事,就看李山長和田夫人怎么說。
“爺,那我就當你答應了?;厝ノ揖妥屛夷镎胰丝慈兆樱綍r候挑幾個日子,你老選一個就行。”李夏立刻就說。
夏老爺子這才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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