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歷九年八月十六。
一輛馬車從臨江傅府出發(fā),駛?cè)チ宋魃?,至傍晚時候返回,卻沒有帶回來董書蘭。
“什么?”
“回二奶奶,春秀說董書蘭沒空?!?
齊氏以及另外五房盡皆皺起了眉頭,沒空?
連回來說說理由都沒空?
難不成她是想要獨吞了這傅家偌大家業(yè)?
“她去了哪里?”
“春秀說少奶奶的去向她也不知道,若是各位夫人想要找少奶奶,就請自個找去?!?
齊氏臉兒一沉,“春秀這個賤婢居然也如此囂張了,少奶奶,哼,這不知羞恥的女人居然敢以少奶奶自居,何曾將我等放在眼里!”
“不行,我得親自去一趟西山瞧瞧……你們是去,還是不去?”
這五房夫人一個個都頂著大肚子,怎么去?
三房夫人說話了,“既然姐姐有此意,那便辛苦一下姐姐了,我等……就在府上等著姐姐的好消息?!?
齊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“明兒一早我就出行,去會會這只狐貍精!”
……
……
這只狐貍精正坐在馬車?yán)锉夹性邙P臨山蜿蜒的山路上。
她的精神極為亢奮,以至于同乘的虞問筠和燕小樓都很是擔(dān)心。
她們不知道一大早急急忙忙的跑這旮沓來干啥,董書蘭沒有說,只是那神色看起來不像是壞事,反而是了不得的喜事。
董書蘭撩起車窗看向了外面,有白玉蓮駕車她倒是不擔(dān)心安全,而是覺得這路途實在遙遠(yuǎn)。
夕陽正好落山,明月已經(jīng)升起,山林間的路寂靜而悠遠(yuǎn)。
她放下了車簾,看向了虞問筠和燕小樓,嘴兒一翹,眉兒一彎,臉上的喜意愈發(fā)的濃郁。
“好了,現(xiàn)在我可以告訴你們了,可憋死我了?!?
虞問筠和燕小樓都俯過了身子,好奇的看著董書蘭。董書蘭輕咬著嘴唇,低聲說道:“相公,回來了!”
虞問筠和燕小樓頓時一驚,眼睛瞪得賊大,看著董書蘭難以置信。
過了數(shù)息,虞問筠才屏息著呼吸低聲問道:“你說的可是真的?莫要騙了我們!”
“當(dāng)然是真的,白玉蓮親口告訴我的,相公怕我們一咋呼驚動了別院的人,所以……直到這時我才給你們講,可不是我要獨享這個消息,其實我憋著真的蠻辛苦的?!?
虞問筠和燕小樓臉上的笑意漸漸的蕩漾開來。
仿佛那一抹春風(fēng),將未央湖的寒冰融化,便見春意起,就有百花開。
她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并沒有歡呼,可那拽緊的拳頭,那微微顫抖的身子,那眼里迸發(fā)而出的光芒。無一不顯示著她們在消化了這一消息之后的激動。
——相公活著!
這天,終究沒有塌下來!
美好的歲月依然在等著她們,往后余生,將更加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