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不后悔。
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半夏交代,盡管半夏未必在乎。
黑白天,環(huán)宗走廊外,知語與顧清河停手了。
知語遙望遠方,呼出口氣:“他走了。”
顧清河點點頭:“多謝前輩手下留情?!?
知語深深看著顧清河:“轉(zhuǎn)告你師父,萬事留一線,何必欺人太甚?!?
顧清河轉(zhuǎn)身就走,并不在意。
知行雪上前哀求:“父親。王芥他剛為我宗立功。”
知語抬手阻止,無奈:“我知道,但黑白天太小,擋不住任何風雨。”
知行雪還想說什么,可看著知語的神色,目光黯淡。
這種感覺她體會過。
霜華宗覆滅她無能為力,而今王芥被迫離開也無能為力。
明明是煉星境,卻還是那樣。
遠處,知清沒有說話,王芥如何她不管,但顧清河侮辱黑白天,這個賬一定要算。
…
星空下,書讓帶著王芥出了鎖行間,一路朝第三星云而去。
與此同時,顧清河也帶著沈舟仿佛知道他位置一般接近。
一段時間后,彼此相遇。
顧清河面對書讓緩緩行禮:“參見前輩。”
沈舟也恭敬行禮:“參見前輩?!?
書讓冷冷看著顧清河:“誰給你的膽子出現(xiàn)在老夫面前?大衍老鬼是打算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嗎?”
王芥看著顧清河與沈舟,僅僅兩個人就能逼迫黑白天。
顧清河起身,笑道:“師父說過,前輩不喜歡以大欺小。”
書讓冷笑:“你也不算小了,煉星境有殺的價值。何況還曾是天蒼守星人?!?
王芥一驚,此人是曾經(jīng)的天蒼守星人?
顧清河并不懼怕:“前輩難道忘了,煉星境,可能需要增加守星人。”
書讓目光一凜,“找老夫做什么?老夫已經(jīng)離開黑白天了。而我這弟子可是滿星會武魁首,那老鬼敢動?我倒是希望他動。”
顧清河看了眼王芥,“自是不敢。找來是為替恩師傳話,星宮依舊留有前輩一席之地。”
“哈哈哈哈,信念之爭勝過生命,你師父糊涂了?這時候說這種話。”
“前輩何必固執(zhí),大勢之下,對錯已然揭曉?!?
“廢話,還輪不到你這小輩來教訓老夫?!睍屇抗庖坏?,斗轉(zhuǎn)星移,整個星空出現(xiàn)了一把尺,而顧清河則出現(xiàn)在尺的正中央。
他面色一整,看著書讓,“前輩不考慮自己,也不打算替你的弟子考慮考慮?信念傳承大過天,好不容易又收了一個弟子,還想重蹈覆轍?”
王芥心中一動,若娶那倆丫頭是師父給的生路,那他收自己為弟子又有什么目的?
這個想法從剛才就在他腦中盤旋。
而今似乎要有答案了。
書讓冷哼,尺動了一下,顧清河嘴角流血。
黑白天一個個煉星境,乃至知語出手都未能讓他受傷。卻在此刻書讓的一個眼神下流血。
沈舟看著那刺目的血色,再看書讓目光截然不同。
這就是傳說中能與恩師匹敵的強者嗎?連師兄都無可奈何。
“前輩可以殺我,我之死,為之信念?!鳖櫱搴泳従忛_口。
書讓眼睛瞇起,隨手一揮,尺,消失。
顧清河擦了下嘴角鮮血,笑了,看向王芥:“同為星道中人,喊你一聲師弟吧。王師弟,想活就勸勸令師,不過是信念罷了。若令師坐入星宮,這四座橋柱將再無人地位超越你。你可真就是一步登天了。”
王芥迎著顧清河的目光,很認真:“廢話,還輪不到你這小輩來教訓我?guī)煾?。?
顧清河臉色沉下。
沈舟挑眉。
書讓默默看了眼王芥,咧嘴笑了。
顧清河盯著他:“師弟是不知道發(fā)生過什么吧。你是有師兄師姐的,但他們都死了。師弟想步后塵嗎?”
王芥皺眉:“別喊我?guī)煹?,你不配。”他發(fā)現(xiàn)這三個字挺氣人的。
顧清河臉色徹底沉下了。
書讓擺手:“行了,滾吧,老夫不殺你,但也不想再見到你?!?
顧清河點頭,“好,晚輩告辭。”說完,直接離去。干脆的讓書讓與王芥都驚訝。
不過,沈舟留下了。
兩人看向沈舟。
沈舟再次行禮:“接下來輪到晚輩了。家?guī)焽诟肋^,若前輩不遠坐入星宮,便由我看著王師弟?!罢f著,盯向王芥,笑了笑:“不多。壓你十年,僅此而已?!?
王芥平靜,十年,那是游星會武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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