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秀雖然挺期待師父過來,看到自己要嫁人的場景,最好自己穿個喜服搞一出狗血搶親就最有意思了,奈何事情不由她作主,她只是個自己生命還沒法保障,隨時可能在兩個大佬中間成為炮灰的投機(jī)取巧者。
薛衣元君那邊沒得商量,虺夫人這邊不會和她商量,辛秀也只好依順勢……順?biāo)浦郏芨阋粋€就搞一個。
螭風(fēng)洞之前的屏障結(jié)界早已撤掉,為了迎接四方來送賀禮的賓客。巨松上的宮殿都幾乎快要住滿,比起他們送出去的喜帖,來的客人多了好幾倍。
薛衣元君在這一片名氣挺大,有不少修為低微的人早想抱大腿而求不到門路,如今嗅到機(jī)會自然不愿放過,螭風(fēng)洞熱鬧的好似集市,松樹長橋上來往賓客絡(luò)繹不絕,大家互相寒暄交友。
螭風(fēng)洞也換了個模樣,到處都是紅綢彩花紅燈籠,還有無數(shù)彩燈因?yàn)橹車娘L(fēng)停在空中緩緩旋轉(zhuǎn),哪怕是白日里,也是燈火通明鼓樂不停。
辛秀穿著一身紅衣坐在妝鏡臺前,就算是她這么膽大,在虺夫人一動不動的陰冷注視下,也感覺到頭皮發(fā)麻。
“虺姐姐,這一身喜服,你就當(dāng)是我替你試試,很快就會是你的……連薛衣元君也快是你的了,何必在乎這一身衣服呢。”辛秀感覺自己要是再不說兩句,虺夫人恐怕就要堅(jiān)持不住發(fā)瘋,直接像是唆果凍那樣把她整個吃掉。
虺夫人冷冷地看著她,“你該去給義兄送酒了。”
她拿出一只長頸玉壺,“這里的酒,你要讓義兄喝下去?!?
辛秀端過看了眼,有些擔(dān)心,“虺姐姐的酒準(zhǔn)備的沒有破綻吧,萬一被薛衣元君看出什么,不愿意喝,我真怕壞了姐姐大事?!?
虺夫人臉孔扭曲了一下,“他的青娥送到他嘴邊,他怎么會懷疑,你要臨陣退縮就只有死!立刻給我送去親眼看著他喝下!”
辛秀忙答應(yīng)下來,又忍不住問:“等薛衣元君喝下這東西,他的神智就會暫時為姐姐所迷,姐姐到時得償所愿了,一定會按照約定放了我,讓我離開吧?”
虺夫人看了眼她脖子上那一條細(xì)小黑圈,古怪一笑,“當(dāng)然?!?
辛秀這才放心討好地笑笑,端著酒壺從屋內(nèi)走出去?;氐襟わL(fēng)洞一天多,她大部分時間都處在虺夫人的眼皮底下,但今晚婚宴就要開始,這個時間必須去給薛衣元君送m-i'hun酒了,哪怕虺夫人非常想親自跟著她去看薛衣元君喝下酒,也不敢在這種時候誤了大事導(dǎo)致功虧一簣。
她將辛秀的性命握在手里,又知道她有所求,還在她離開之前再度威脅了一陣,這才放心讓她獨(dú)自去見薛衣元君。
辛秀一出門,就一改在虺夫人面前的討好,昂首挺胸面帶微笑,很符合新娘這個身份。兩個原本守在門外的侍女跟在她身后,隨她一起走向薛衣元君的重閣。
辛秀行走在外人不能進(jìn)入的空中長廊,低頭就能看見下方交錯的兩個廣場,坐滿了賓客,喧鬧說笑聲能隨著山風(fēng)一起傳進(jìn)她的耳朵里。
太陽落下西山,光線變得暗淡,最后的一縷光落在辛秀帶笑的側(cè)臉,眉目不動仿若假面。隨著她往前行走,那光線被她踩在腳下,又落到拖曳的裙擺上。
鋪天蓋地的紅色,長廊兩側(cè)的紅燈籠微微搖曳,獨(dú)自登上重閣的辛秀抬手敲了敲門。
門應(yīng)聲打開,露出屋內(nèi)換上了喜服的薛衣元君。他坐在那,臉上的布也換成了紅布,哪怕沒露出眼睛,辛秀也能察覺到明顯的注視感。
“怎么這個時間突然過來。”
辛秀關(guān)上門,將手中酒壺托盤放在桌上,忽然眼中含淚,幾步撲到薛衣元君身前,按住他的手臉色倉皇道:“元君救我!”
她之前遇到什么事都渾不在意嬉皮笑臉,薛衣元君總說她和從前不一樣,辛秀當(dāng)然知道,她用腳丫子都能想到青娥肯定不是自己這逼樣,只要稍微一問下螭風(fēng)洞老仆人們,就能問出來青娥是個溫柔膽怯的美麗女人。
辛秀:算了,只能演了,還能怎么辦呢。
辛秀按在薛衣元君胳膊上的手在顫抖,那雙漆黑清澈的眼睛好像波動的池水,同樣顫動著,這惶恐慌張的模樣果然得到了薛衣元君的溫和對待,他扶住辛秀,聲音也低了兩分,“怎么了。”
辛秀顫著手,微微拉下自己的衣襟,露出纏在脖子上的一條黑繩,低聲快速說:“虺夫人要?dú)⑽?,她威脅我讓我?guī)退f好話,帶她來螭風(fēng)洞見你,還要我、要我給你送m-i'hun酒,然后好在今晚取代我嫁給你!”
薛衣元君見了她脖子上的東西,蒙面的紅巾微微浮動,他語氣森然道:“虺女!哼,多年不見,她竟然如此猖狂!”
見辛秀嚇白了一張小臉,強(qiáng)忍鎮(zhèn)定扔在發(fā)抖的模樣,薛衣元君又緩和了語氣道:“別怕,我會讓虺女取下她的這片分神。”
辛秀醞釀了下情緒,突然忍無可忍,鬧起脾氣喊:“我怎么能不怕,你自己把我?guī)У竭@里又扔下不管,還封了我的靈力,我、我先前差點(diǎn)就死了!她對你勢在必得,你要是出面讓她解開,她肯定不會解開還會直接殺了我的!”
她委屈哽咽,擦了擦臉,像個小孩。薛衣元君從把她帶回來,就習(xí)慣了她小孩子似的喜歡瞎胡鬧的性格脾氣,見她怕成這模樣,沉默片刻,將她攬到懷中,“我會殺了虺女,只要她死了,這個分神就會自動消散,傷不到你?!?
辛秀:“那你要怎么殺她,她那么厲害。”
薛衣元君也想到了,若是不能一下?lián)魵Ⅱ撑?,等她有喘息之機(jī),肯定會直接殺了青娥報(bào)復(fù)。他的目光落到辛秀送來的那壺m-i'hun酒,打開看了眼道:“將計(jì)就計(jì),我會裝作被m-i'hun,先穩(wěn)住虺女,等到婚宴結(jié)束,回到重閣只剩我和她二人,我循機(jī)擊殺她?!?
“等到殺了她,我們明日再辦個婚宴。能讓你想起前世記憶的溯洄丹我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好了,等我們婚后給你服下,昏睡幾日,在夢中你就會慢慢想起我們從前的過往?!毖σ略邪矒嶂猓室庹f起其他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