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其實心里也害怕,但自己既然是保鏢,當(dāng)然只能硬著頭皮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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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代爬上木頭梯子,樓上有兩間房,一間是灶房,灶膛上有燒水的大鍋,墻邊碼著干枝木柴,水缸銅盆舀子一應(yīng)俱全,另一間是臥房,地上放了幾塊床板,床板上有稻草,鋪著獸皮。
沒什么異樣,木代松一口氣,幫著炎紅砂把炎老頭扶上來。
炎老頭說:“這寨子可能是廢了,這間屋子應(yīng)該是留作獵人房的,有些進山打獵的獵人,會在這住個一宿兩宿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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盡管地方簡陋,有休息的住處總是好的,木代和炎紅砂的心情很快振奮起來,覺得有這樣的經(jīng)歷,也怪有意思。
炎紅砂說:“感覺上,就像野外生存一樣呢?!?
兩間屋子都有插火把的鐵插槽,兩根火把一點,屋子頓時亮堂起來。
先燒一鍋熱水下面,美美吃上一頓,再燒鍋熱水,洗腳、洗衣服,美美睡上一覺。
木代吩咐炎紅砂在灶房生火,自己去井里打水。
下了樓梯,一路直奔那口井,這是老式的井,用井轱轆往下轉(zhuǎn)吊繩的,木代取了掛桶,往井下一扔。
撲通一聲,好像是有水,只是第一次扔的方位不對,拎起來好輕,木代耐著性子又扔了第二次,等水桶吃了足夠多的水,才慢慢往上提。
提上來了,水桶中間,黑乎乎的,好像飄著什么。
木代打著手電去看,嚇的倒退兩步,過了會拍拍胸口,跟自己說沒什么,就是個布娃娃罷了。
手電的光又照在水桶里,那是……
那是一個用布縫制出來的掃晴娘,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了,整個兒透著霉?fàn)€的氣息,眼睛是用黑線縫在白布上的,陣腳粗糙,像走歪了線的鋸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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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一時間,扎麻家的大屋里,曹嚴(yán)華喝著紅薯粥,啃著玉米餅,圓瞪著雙眼,聽扎麻講完了女野人的故事。
“真的……強*暴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?”
扎麻點頭說:“是啊,寨子里的人聽到老頭的慘叫,就糾集了人,牽著狗,帶著扁擔(dān)棍子上山去看,一看,衣服都撕沒了,人也死了。”
曹嚴(yán)華雙眼發(fā)直:“這也太重口味了,為什么不找小伙子,要找個老頭呢?”
扎麻說:“那條路平時沒人走唄,那老頭擔(dān)了貨回來,抄近路啊,倒霉咯?!?
曹嚴(yán)華追問:“那你親眼見過沒有?”
扎麻老老實實搖頭:“沒有,都是聽人家說的?!?
曹嚴(yán)華嘖嘖兩聲,轉(zhuǎn)頭看一萬三:“三三兄,你危險了啊?!?
一萬三像是被針扎一樣跳起來:“憑什么是我???”
曹嚴(yán)華干笑:“我小羅哥戰(zhàn)斗力那么強,應(yīng)該是不怕什么野人的。我現(xiàn)在也在勤學(xué)苦練,怎么說都有點功夫底子。只有你……”
曹嚴(yán)華感慨著搖頭,目光中既是同情又是幸災(zāi)樂禍。
一萬三氣急敗壞:“那炎老頭比我還危險呢,他是老頭!”
羅韌一直坐在邊上,聽的好笑,也并不怎么當(dāng)真:“行了,早點休息吧,明天趕路呢?!?
又問扎麻有沒有大的油布,山上路不好走,最好用油布縫了鞋筒,扎起來,當(dāng)雨鞋用。
獵*槍有嗎?如果寨子里有獵人,能不能借一把,買也行。
刀也要,每個人都要配,火把是必須的,山里有野獸,手杖要現(xiàn)削,最好是尖頭的,緊急的時候還能用來防身。
東西要重新收拾,不緊要的寄存在扎麻家,只帶最必要的水、藥品、干糧,盡量輕裝。
交代完了,起身回房,扎麻跟出來,欲又止的。
羅韌奇怪:“有事?”
扎麻吞吞吐吐的:“那個叫木代的姑娘,是你女朋友哦?”
羅韌笑起來:“是啊。”
他打趣扎麻:“怎么著,你看上她了?”
扎麻嚇了一跳,雙手亂擺:“沒沒沒沒沒?!?
羅韌大笑:“逗你呢?!?
扎麻搓著手,繼續(xù)吞吞吐吐:“昨兒晚上,我阿媽給她看了姻緣?!?
羅韌一愣。
扎麻的阿媽是姻緣大巫,這個之前談話是他們都知道了,因為今晚都是男客,老阿媽出來見了他們之后就回房了,沒有全程作陪。
羅韌覺得,或許算的結(jié)果不是太好,不然的話,扎麻不會這么鄭重其事地單獨找他說。
果然,聽到那句“阿媽說她和你最后不是一起的”,羅韌自己心里都沉了一下。
他說:“這個怎么當(dāng)?shù)昧藴?zhǔn)的?!?
扎麻很尷尬,說:“是啊是啊,我阿媽看的經(jīng)常不準(zhǔn)的??墒?,木代就很難過,說著說著,她就哭了。”
羅韌心里又沉了一下,也不知道該說什么,頓了頓笑笑說:“我女朋友是挺愛哭的。”
扎麻指著羅韌身后:“她就站那,就哭了,我怎么說她都不理我了。后來,早上我喊她吃飯,她也不吃,送她的時候,她也不跟我說話。”
他搓著手,不知道該怎么道這個歉才好。
羅韌笑起來,說:“知道了。”
扎麻走了之后,羅韌轉(zhuǎn)過身,看面前的位置。
原來昨兒晚上,她就站在這里,自己一個人抹著眼淚,孤零零的小口袋,晚上可能也沒睡好,今早出發(fā)的時候,眼睛都是腫的吧。
羅韌有點心疼。
女朋友,你別哭啊,一個老太婆說的話,怎么能當(dāng)真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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