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木代翻箱倒柜,檢衣理包。
張叔經(jīng)過她門口,看到衣服堆的滿床都是,炎紅砂好像在幫她做參考,張叔依稀聽到木代說了句,明天和羅韌去爬雪山啊。
打烊前,張叔又特意從她門口過了一次,她還沒忙活完,哧拉哧拉去拽試背包的拉鏈。
張叔說:“小老板娘,你是去爬玉龍雪山嗎?”
木代頭一抬:“嗯哪?!?
張叔沒好氣:“玉龍雪山,你買張票就上去了!你至于的嗎,屋里翻成這樣,整的跟你要登珠穆朗瑪峰似的!”
木代說:“你又不懂。”
炎紅砂也幫腔:“張叔,人家是談戀愛,你不懂的?!?
兩個加起來都沒他歲數(shù)大的小屁孩居然說他“不懂”,張叔氣的眼白都快翻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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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木代起了個大早,想去找羅韌,又覺得太早過去顯得自己不矜持,于是磨磨蹭蹭捱時間,教曹嚴(yán)華打了一套拳。
曹嚴(yán)華終于從繞圈跑和踢腿的階段過渡到招式,興奮的滿臉通紅,一招一式,卯足了勁,臉上全是拼命的架勢。
吃早飯時,一萬三沒到,炎紅砂也沒到,木代覺得炎紅砂不到可以理解:她是相繼失親,總得要一陣子緩緩的,但是一萬三呢?
曹嚴(yán)華說:“我三三兄大概又在作了,我昨天還說他,適當(dāng)難過一下也就得了,別整的跟野人有多深感情似的,矯情!”
木代噗的一聲笑出來。
張叔做了雞蛋煎蔥油餅,香的人心里酥麻麻的,木代覺得好吃,想著反正要去找羅韌,找了個保鮮袋,包了一塊起來,其實也只是隨手,并沒多想,但一抬頭,就看到張叔滿臉嫌棄的看她,木代跟被捉奸在床似的,騰的一下臉就紅了。
張叔說:“女生外向,這話是沒錯,白養(yǎng)你這么大了,連塊蛋餅都要給他帶。將來過門了,一定是隔三岔五回娘家拿米拿油拿味精!”
木代氣的亂跺腳,抓起袋子就跑了。
曹嚴(yán)華憋著笑,嚼著蔥油餅,透過窗戶目送她,忽然愣了一下。
他看到有個年輕的女人,站在酒吧對面,身子一動不動,頭微微偏著,一直在看木代。
曹嚴(yán)華覺得那個女人眼熟,驀地想起來,這不就是奩艷的那個連殊嗎。
木代捻著手里的保鮮袋,很快就走遠(yuǎn)了,連殊轉(zhuǎn)身目送她,還是那副神氣,身子不動,頭微微偏著,像是個雕好的塑像,被人轉(zhuǎn)了個向。
這是鬧哪樣嘛,曹嚴(yán)華滿肚子狐疑地咽下了手里的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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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門半掩著,探頭去看,鄭伯帶著聘婷在魚池邊玩,聘婷樂呵呵的,伸手把池水撥的嘩啦啦響。
木代笑嘻嘻的進(jìn)來,鄭伯看到她,習(xí)慣性地示意樓上:“羅小刀沒起呢,你去薅他起來?!?
為了此地?zé)o銀三百兩的證明自己不是專為羅韌來的,木代磨蹭著先不上去,聘婷好奇地拉她手里的塑料袋,拉開了,聞到香味,自顧自吃起來。
木代戳她:“叫木代姐姐,木代姐姐?!?
聘婷嫌她戳的煩,一扭身子,送了個后背給她。
鄭伯說:“別管聘婷了,幫我去把羅小刀薅起來。今天我想把鳳凰樓的燈箱裝上,那頭說車壞了,要明天才送,我想讓羅韌開車去拿呢。”
木代愣了一下:“今天?”
鄭伯奇怪:“你們今天有事?”
木代期期艾艾的:“羅韌說,今天爬山兒呢?!?
哦,爬山。
鄭伯沒好氣:“我早就知道,你們啊,一個個的,都是指望不上的,還股東呢,裝修的時候都跑大山里去了,現(xiàn)在眼見著要開張,又要爬山。”
“這兩天開張?”
“可不?!?
居然把這檔大事兒給忘了,木代趕緊改口:“那……我們開張了再去爬也行的?!?
鄭伯看她:“自愿的?可別說是我逼的啊。”
木代趕緊點頭:“自愿自愿,我跟羅韌說?!?
鄭伯說:“可不嘛,自家的事,自家人忙活嘛。老讓連小姐幫忙,我也不好意思的?!?
“連小姐?連殊?”
鄭伯點頭:“是啊,就是那個連小姐。她今天很早就過來了,帶了墻紙的樣版給我看,讓我挑花樣兒,還說要幫我去拿?!?
鄭伯也沒想到連殊今天來那么早,他那時出門買早點,聘婷給開的門,回來的時候,連殊捧著墻紙樣版的本兒一邊等他一邊陪聘婷玩。
明明是挺和氣面善的姑娘,真不知道羅韌為什么瞧她不慣。
鄭伯有點為難:“或者木代,你看看曹嚴(yán)華,還有一萬三他們,誰有空的,跑一趟吧。別讓連小姐幫忙了……”
他努了努嘴示意樓上:“羅韌啊,好像跟這個連小姐不大對路?!?
木代笑:“不就是帶上錢,去買你挑中的墻紙嘛,我可以做的啊。”
鄭伯看她:“這還有點小老板娘的樣子。”
木代咯咯笑,頓了頓說:“那我現(xiàn)在就去找她,早點買回來,早點貼?!?
她轉(zhuǎn)身要走,摸摸聘婷的腦袋跟她告別,聘婷說:“姐姐上樓?!?
連聘婷都知道讓她上樓,木代哭笑不得,說:“不去了?!?
聘婷沒理她,手指豎在唇邊,說:“噓?!?
木代叮囑鄭伯:“那你跟羅韌說一聲,我來過啊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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