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風險果然無處不在,幸好我自己是有保險的,保險的范圍應該包括這種意外傷,好像是80%的賠付額度,不過如果住院,每天會有20塊錢的住院補貼……
這眼神,似乎略顯呆滯啊,炎紅砂心頭忐忑:難道自己那一下子就把她打傻了?
曹嚴華咽了口唾沫,也有點結巴:“金……金花妹子,都是誤……誤會,我們是好人,這一點,我敢用人……人格擔保?!?
曹金花的目光,終于聚焦到曹嚴華和炎紅砂身上。
為什么自己分公司的客服同事,會跟那個先前被五花大綁的曹土墩在一起?誰打的自己腦袋?炎紅砂跟曹土墩認識?炎紅砂打的自己?
炎紅砂注意到曹金花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對了,噌一下起來,一腳踢曹嚴華屁股上:“你……你解釋,我去找開關?!?
她掉頭就走。
曹嚴華緊張,一只手前推,擋在曹金花和自己之間:“金花妹子,淡定!你淡定!我只強調一點啊,一點!”
也是人有急智,瞬間讓他找到安撫的法子:“金花妹子,你看啊,從曬場到這山上,你昏了那么久,我們要真是壞人,早把你咔嚓咔嚓了,但我們沒有,對吧?非但如此,你醒了之后,我們還很客氣,一直向你解釋,這一點足以證明我們的誠意——你也是個理智的、有文化的、有專業(yè)素養(yǎng)的人,你仔細想想我這話?!?
曹金花腦子不糊涂,這道理一想就明白,而且,對方是兩個人,真再鬧起來,她也未必討得了好去。
腦袋還是疼,她伸手去摸后腦勺。
曹嚴華馬上保證:“負責,我們負責,產生醫(yī)藥費,或者后遺癥,我們都負責?!?
曹金花沒吭聲,與此同時,炎紅砂在山洞里費力地敲敲打打。
翻板上的機關都那么難搞,另一處的,肯定不是隨便嵌在石壁上那么簡單——炎紅砂忽然想到在四寨山里那一次,被自己爺爺害死的那個女人,可以在洞頂自由攀爬,如果亞鳳也可以呢?如果另一個機關是在洞頂位置呢?
她抬頭去看。
自己不是木代,沒有貼到石壁上的本事,就算有,翻板上都使不了力,在洞頂更沒轍了。
她垂頭喪氣的過來,也顧不上曹金花,把曹嚴華拉到一邊:“找不到,還是試試頭一個吧?!?
于是又試,兩個人四手交疊,卯足了勁去摁,又拼命去踩,你踩完我踩。
曹金花看鬼一樣看她們,終于忍不住,問:“你們干什么啊?”
炎紅砂心里煩躁,懶得搭理她,曹嚴華覺得自己該照顧周全,于是解釋:“我們要把這塊石頭壓下去,這石頭是個往下摁的機關,摁不動。”
說話間,炎紅砂又負氣似的往那塊凸起上踩了兩腳,差點給氣哭了。
曹金花說:“你們怎么這么死腦筋啊?!?
“山上有那么多很重的石頭,你們兩個抬一塊進來,拼命往下砸唄?!?
***
一語點醒夢中人,炎紅砂和曹嚴華趕緊出來找,兩個人面紅耳赤的,搬了塊挺重的石頭進來,三步一歇,兩步一喘。
抬到翻板陷阱那,還是曹金花幫著看方位:“左一點,太過了,再右一點點,好,對準了?!?
曹嚴華有點緊張,炎紅砂再三叮囑他:“一撒手,你就往邊上蹦,聽見沒?我身上有繩子,不怕,你要摔下去了,就完了,一、二、三……”
真是成功嚇到了曹嚴華,三字還沒念完,他就蹦開了,這一頭,炎紅砂猝不及防,一個人沒托住,石頭砸下去,轟的一聲,腳下忽然一空,頭重腳輕倒翻下去,而那塊石頭很快從身邊墜落。
轟一聲巨響,幾乎是與此同時,腰間的繩子到盡抽緊,也虧得炎紅砂經(jīng)常練下井墜繩,立刻用手拽住繩子,半空中一個下扯平衡——普通人的話,這么狠命一墜,怕是腰都要細上半拉。
頭頂上,曹嚴華的聲音隱隱傳來:“紅砂妹妹,你沒事吧?”
炎紅砂費力地伸手往背后的包側袋里摸,摸出手電之后推亮,先往上晃了晃,示意自己沒事。
然后往下照。
繩子確實不夠,沒到底,目測還有十來米的距離,下頭是個好大的地洞,手電光逡巡著四下移動……
心頭忽然一震,趕緊把手電往剛剛照過的地方挪。
沒錯,是羅韌,在下頭站著,抱著胳膊看他,邊上是木代,仰著頭,嘴唇微張,似乎有點錯愕。
炎紅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這個洞很深,真的很深,先前,她有很多不好的念頭,掉下來的時候,身子在半空失重,下意識的也覺得,也許會看到不想看到的。
驚喜來的太過突然,兩個人,活生生的,就在那站著呢。
炎紅砂狂喜,同時,又有點不滿這兩人的反應。
自己是王牌啊,土里扒出了一萬三,曹嚴華看到她的時候,都喜極而泣了好不好?
她打著手電,不客氣地往羅韌身上晃:“怎么著,小可憐兒,有沒有覺得,我跟個從天而降的小天使似的?”
一只手拽繩子,另一只拿手電的手,開始像翅膀一樣撲騰。
羅韌盯著她看,過了會,伸手去撣胳膊的一側,一下、兩下、三下。
問她:“有哪個小天使,從天而降的時候,先推塊能砸死人的石頭下來?”
...
_f