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韌一時語塞。
別說找了,這兩天,他都幾乎把這事給忘掉了。
好在他反應(yīng)快,脫口就把皮球扔回去:“你找到了?”
神棍說:“我做了一點研究,一點點研究。”
這么謙虛地說著“一點點”,語氣卻又是驕傲的,羅韌心里一動,覺得神棍那里,可能有突破了。
“云嶺,有三個可能的解釋。第一是,高聳入云的山嶺;第二是,安徽省有個云嶺鎮(zhèn);第三是,云南西北的雪山,是瀾滄江和金沙江的分水嶺,主峰是玉龍山?!?
玉龍?那不就是麗江嗎?
“我覺得,第三種最有可能,但是這個云嶺,它的山脈蔓延很長,你想呢,兩條大江的分水嶺,大江有多長,這個云嶺就可以蔓延到哪,而且山嶺是有分支的,所以我覺得,云嶺之下,不一定是麗江,而是一個很大很大的范圍?!?
羅韌同意:“所以這兩句是個定位,云嶺之下,劃定了一圈范圍,觀四牌樓,才是真正的定位點?!?
神棍說:“這個觀四牌樓,如果這個‘四’代表‘四間’,那么它就是一個很奇怪的牌樓?!?
“為什么?”
神棍“哼”了一聲,羅韌這句“為什么”在他意料之中。
“小蘿卜,沒讀過什么書吧?你知道牌樓是什么嗎?牌樓是一種傳統(tǒng)建筑,最早,周朝的時候就有啦,在古代,多用于表彰、紀念。”
“牌樓常見的形式,有一間兩柱、三間四柱、五間六柱,這是個什么說法呢,你想象一下那格局,如果是一間,兩邊是不是兩根柱子?如果是三間,是不是要四根柱子來分?”
羅韌大略清楚:“所以,如果是四牌樓,就是四間、五根柱子?”
神棍得意的大笑:“小蘿卜,我就知道你要說四間,你這個沒文化的。你沒注意到我說的牌樓,基本都是單數(shù)嗎?”
好像是,一間兩柱、三間四柱、五間六柱,間數(shù)都是單的。
神棍洋洋得意:“這就要說到建筑的美學(xué)了,我們古代的建筑,不但講究對稱,還講究中心突出,一三五這樣的單數(shù)間,其實是為了烘托最中心的那間,最中心的一定會做的更大、更華麗?!?
羅韌明白了。
難怪形制是“四”的牌樓很少見,也是,兩兩對稱,就分不出主次來了。
神棍做總結(jié)陳詞:“所以,如果云嶺之下的范圍里,有這樣一座奇怪的牌樓,一查就查出來了。我已經(jīng)委托了一位老朋友幫忙查了,就這兩天,等著啊,一定有信兒的?!?
說到末了,幾乎是神采飛揚,掛掉電話的時候,就差給他個飛吻了。
羅韌看著手機苦笑。
真奇怪,兇簡的追查有了突破,他居然沒什么興奮的感覺。
是因為獵豹嗎?
獵豹如果追查他,第一時間應(yīng)該會查到麗江——雖然委托了青木暗中保護,但還是有點擔(dān)心紅砂和一萬三,希望……不要出事才好。
***
關(guān)于誰給曹解放的嘴巴纏透明膠,這是件傷害小動物心靈的事兒,一萬三和炎紅砂你推我我推你,都不愿意做。
于是石頭剪刀布。
五分鐘之后,炎紅砂手持透明膠帶,走向了院子角落處的曹解放。
今晚的曹解放顯得有點憂郁,不知道是不是酒吧的熱鬧觸動了它的鄉(xiāng)愁,它看起來,總有些郁郁寡歡的模樣。
炎紅砂一臉干笑的湊近曹解放。
慢慢地、哧拉哧拉的,把膠帶抽起,還跟曹解放套近乎:“解放啊,這也是為你好,我們張叔想吃雞都想瘋了,你今晚上如果還叫,神仙都救不了你了?!?
曹解放警惕地看炎紅砂手里的透明膠。
炎紅砂繼續(xù)瞎掰:“解放啊,這個是好東西,就跟唇膜似的,你敷一晚,保準(zhǔn)與眾不同……”
她覷準(zhǔn)時機,膠帶猛然朝曹解放嘴巴上一裹。
曹解放要是肯乖乖讓她裹,那實在是對不住自己個性的張揚解放呢。
但見它雙翅一張,一句氣沖牛斗的“呵……哆……啰”,胡亂撲騰著從炎紅砂肩膀上飛竄了出去。
小樣兒的,治不了你了!炎紅砂終于撕下了偽善的面紗,殺氣騰騰,順手操起院子里的掃帚,邊撲邊追。
曹解放且戰(zhàn)且退,很快就被炎紅砂堵在了一條街外的巷子里,炎紅砂袖子一擼,指著它下命令:“立定!不許動!”
曹解放耷拉著腦袋,立定。
炎紅砂說:“這才對嘛?!?
她小心翼翼走近,覷準(zhǔn)方位,正待一個虎撲,曹解放忽然振翅飛起,蹬著她腦袋頂飛了出去,很快消失在巷子口。
居然還學(xué)會迷惑敵人了!還敢踩她腦袋,炎紅砂差點氣瘋了。
曹解放,有本事你別回來!
她攥著透明膠往回走,剛出巷子口,忽然愣住了。
有個約莫三十來歲的男人,正倚著墻站著,清瘦,但不孱弱,目光鋒利,臉色陰沉,約莫高了她一頭,正冷冷看著她。
手里,抓著一只雞。
那是曹解放,雙翅被那人反抓,已然失去了方才的威風(fēng),像是已經(jīng)認命,也不掙扎,小眼睛里一片生無可戀的迷茫。
這是……怎么回事?炎紅砂心里泛起了嘀咕。
那個人看了她一眼,生硬地把曹解放往她面前一送。
***
曹嚴華終于回來了。
這一趟,腳步輕快,還哼著小曲兒,居然先不回房,門一推進了他的房間,拉亮燈繩,對著因燈光乍亮皺起眉頭的羅韌笑的賊兮兮的。
說:“小羅哥,你真是個浪漫的人?!?
沒頭沒腦,莫名其妙,羅韌哭笑不得。
曹嚴華居然沖他拋了個眼眉,又說:“我小師父幸福的很呢?!?
說完就走,出門了還把頭探回來:“小羅哥,我放小師父枕頭邊上了?!?
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,羅韌從床上坐起來:“給我回來!”
曹嚴華說:“我不會說出去的小羅哥?!?
“你放什么在她枕頭邊上了?”
曹嚴華眨巴眼:“愛情?!?
曹嚴華這是失心瘋了嗎?
羅韌坐在床上,百思不得其解,門沒關(guān)好,霧氣慢慢傾進屋里。
愛情?
***
曹嚴華哼著小曲兒,扭著屁股脫褲子,才脫到一半,門突然被撞開,羅韌大踏步進來,曹嚴華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羅韌已經(jīng)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(lǐng)。
“木代枕頭邊,放了什么?”
曹嚴華呼吸困難,兩手抓著褲子邊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:“你……你送的花啊。”
“我送了什么花?”
“玫……玫瑰啊?!逼吒鶅春?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正文173|第13章。。
...
_f