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恩,那些病人外觀、年齡、從事的職業(yè)各不相同,但是他們有一個共同點,那就是全部都叫做張文宇?!标惛韬苷J真的看著張雅:“你尤其要注意來鬼屋參觀的游客,如果他們還保留著以前的記憶,那應該有人知道我和鬼屋之間的聯(lián)系,他們有很大的可能主動去尋找你?!?
“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?!?
“你不用明白,你只需要詢問出他們是否記得真實的過去,打聽清楚和我有關(guān)的信息,然后想辦法將那些信息傳遞給我?!北kU起見,陳歌又囑托了一句:“如果我出了意外,連續(xù)好多天都沒有在這里出現(xiàn),那你可以去尋找一個叫做左寒的人,他很聰明,應該懂得如何最大化利用張文宇的記憶。”
“我怎么感覺你像是在交代后事?”張雅覺得眼前的這個精神病人真的很奇怪,他嘴里說著各種奇怪的話語,但是自己卻沒有產(chǎn)生任何不耐煩的情緒,仿佛對方說的都是實話。
“今晚我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,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跟你見面?!标惛枵f完之后就準備離開:“記住我的話,張雅?!?
“等一下?!睆堁磐蝗婚_口,她走到了圍欄旁邊,第一次距離陳歌這么近:“這幾天我一直跑來等你,其實是想要問你一些東西?!?
“想要問我?”
“我們那天見過面之后,當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,夢見和我住在一起的父母其實并不是我的父母,我真正的父母出了車禍,那天是我的生日,他們的車上還裝著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和剛買的蛋糕?!?
“張雅的生日禮物……”腦海角落里一塊很不起眼的記憶碎片被翻動,陳歌脫口而出了幾個字:“是一件芭蕾舞裙?”
說完之后,陳歌和張雅都愣住了,他倆互相看著彼此。
“你怎么知道?這個夢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!”張雅的手也抓住了圍欄:“那個夢太真實了,我醒來的時候臉上還都是淚痕,那明明不是我的人生,但我卻控制不住的流淚。”
“我也做過類似的夢,只不過夢里我的父母是鬼屋老板,他們在某一天突然失蹤,只留下了我自己?!标惛栉兆×藦堁抛ブ鴩鷻诘氖郑骸澳悻F(xiàn)在經(jīng)歷的一生,是我曾經(jīng)的夢,我現(xiàn)在想要逃離的現(xiàn)實,其實是你的過去?!?
“不可能,我和我父母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……”
“不要著急,你先按照我說的去做,那些叫做張文宇的人當中,應該有人知道真相。”陳歌松開了自己的手,在這里呆太久容易引起別人注意,他拄著腋拐轉(zhuǎn)身離開了。
……
太陽落山,夜幕籠罩了病棟,窗外一片漆黑。
陳歌不知道高醫(yī)生說的治療是什么,他只能默默調(diào)整自己的呼吸,盡量讓自己處于一個不錯的狀態(tài)。
“前幾個晚上高醫(yī)生都有事,他每天晚上都在忙什么?”
“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治療要放在凌晨以后進行的,難道說白天的高醫(yī)生和晚上的高醫(yī)生也不相同?”
看著窗外,陳歌正在思考,一道閃電劃過了夜空。
那一瞬間,電光切碎了天空,隨后轟隆隆的雷聲響起,潮濕的風吹入病室,將窗簾刮到了陳歌的臉上。
“變天了?”
陳歌自蘇醒以來,外面的天空一直都是晴朗的,每天早上曬一會溫暖的陽光,這是他最幸福的事情。
“今晚可能會有暴雨?!?
濃濃的烏云堆積在夜空之中,一股壓抑不安的感覺在每個病人心頭出現(xiàn)。
方醫(yī)生背靠著墻壁,咬著自己的手指,他嘴角滿是血跡,但他卻好像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一樣,一直在嘀咕著什么。
午夜零點,病室門被推開,高醫(yī)生獨自一人走了進來。
平時高醫(yī)生來找陳歌大多會和護工一起,今夜他獨自前來,陳歌反而是感覺更加的不安了。
“治療室在五樓?!备哚t(yī)生話語中少了一絲溫和,他聲音里沒有包含任何情感,就好像所有情緒都被抽離了似得。
“五樓?”陳歌去過五樓,那里只有一間間囚禁著重癥病人的病房,根本沒有什么治療室。
高醫(yī)生將陳歌的雙手用束縛帶捆住,沒有讓陳歌使用腋拐,他親自攙扶著陳歌朝病房外面走去。
快走出病房的時候,高醫(yī)生又回頭朝方醫(yī)生說了一句:“你也跟著一起來吧,你的病也拖得夠久了?!?
今夜的醫(yī)院跟平時比好像不太一樣,所有病房的燈都關(guān)掉了,值班室和護士站里空蕩蕩的,陳歌走了一路,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。
“到了?!备哚t(yī)生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大串鑰匙,每把鑰匙上都寫有一個編號,這些鑰匙應該對應著病房的門牌號。
打開病房門,高醫(yī)生仿佛故意一般,隨手將那一大串鑰匙掛在了房門旁邊的掛鉤上。
“你倆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吧?!?
屋內(nèi)沒有開燈,陳歌皺眉掃了一眼,不大的病室里擺放著七把椅子,其中三把椅子上都坐有人。
他們身上全部穿著病號服,應該也是醫(yī)院的病人。
方醫(yī)生肩膀輕輕的顫抖著,他在黑暗中摸索,坐到了一號椅子上。
陳歌看了一圈,最終選擇了距離房門最近的七號椅子坐下,七把椅子當中還有三號和六號椅子沒有人。
“有兩位要接受治療的病人失蹤了,所以他們空缺的位置由我和另外一位夜班醫(yī)生來替代?!备哚t(yī)生坐到了三號椅子上:“等那位醫(yī)生過來,我們立刻就開始治療?!?
十幾分鐘后,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,隨后病房門被敲響。
“咚咚咚咚咚咚!”
房門被人連續(xù)敲擊了六下。
“門沒鎖,你直接進來吧?!?
病房的門被推開,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(yī)生進入屋內(nèi),他看見陳歌旁邊的空座位后,直接坐了下來。
“這位新來的夜班醫(yī)生姓孫,你們叫他孫醫(yī)生就可以了?!备哚t(yī)生簡單的介紹完后,從口袋里取出了一瓶藥:“治療過程中無論發(fā)生什么事情都不要離開這個房間,如果某位病人突然犯病的話,我希望大家能合力控制住他,然后喂他吃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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