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清嘉看他這樣子,呼吸一窒。
該不會……
該不會每次發(fā)病,記憶都會重置吧?
太子記不住自己發(fā)瘋時的事,瘋太子也記不?。?!
花千骨。
白清嘉硬生生從瘋太子沒有情緒起伏的心聲中,聽出了一丁點篤定。
要聽。男人一瞬不瞬盯著她,殺意絲毫沒有減退,快講。
白清嘉重重咽了下口水,緩緩開口:
“花千骨告訴糖寶:‘我生來就是花的克星,不然怎么叫花千骨呢?從來沒有一朵花能在我手里完好如初的?!菍毾肓讼?,提醒她或許是天水滴或者那個勾玉的關(guān)系,幫她阻隔了吸引妖魔鬼怪的氣味,花千骨高興地說,怪不得自從和朗哥哥分開,就再也沒有以前那么多煩人的小鬼來纏她……”
她聽到自己的嗓音帶著點沙啞和顫抖,但瘋太子卻好像開始平靜下來。
就連發(fā)瘋時碎碎念的“砍碎她”都不說了。
靜得嚇人的房間里,只有白清嘉刻意壓低的聲音不停歇地飄蕩。
瘋太子漸漸收斂起周身殺氣,躲在床榻的另一角,稍稍偏頭看著她。
那安靜的模樣,完全看不出他今天晚上打了、殺了多少人。
白清嘉講故事的時候,還不忘偷偷打量他。
此時的瘋太子,并沒有在文淵閣提劍殺人時的瘋狂,也沒有平時的陰鷙冰冷。
現(xiàn)在的他,更像是一種類似麻木的乖巧。
一米八九的大個子,穿著白色的寢衣,在那里蜷縮成大大的一團。濃密沒有分叉的頭發(fā)凌亂地披散著,讓他有種莫名的破碎感的美。
可白清嘉無比清楚,這人要是亂來起來,破碎的只能是別人。
還是物理意義上的破碎。
好聽。
床角那一大團的心聲,在她講故事的間隙,時不時傳入耳中。
但讓白清嘉奇怪的是,不論他多么喜歡多么高興,心聲都是沒有感情起伏的。
瘋太子,就像是個有獨立思考能力的機器人,有思想,沒情緒。
她看著瘋太子漸漸對自己放下了丁點防備的樣子,暫停講故事,小心翼翼地問:
“殿下,坐著聽故事不舒服,不如我們躺下聽?”
瘋太子像是突然被驚醒,兇獸般的眼睛猛地抬起,直勾勾盯著她。
白清嘉剛剛才烘干的后背,再次泛起冷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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