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清嘉這輩子都沒想到,熬過了現(xiàn)代社會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,熬過了古代的大家閨秀養(yǎng)成課程后,她要重新從早讀課上起
《女戒》、《女訓(xùn)》、《女論語》、《女范捷錄》這些必考書,要重新熟練背誦默寫……
在福秋姑姑和妙竹姑姑兩個人的監(jiān)視下,她只背了半個時辰,就感覺頭昏腦漲昏昏欲睡了。
同時,在心里把太子唾罵了無數(shù)遍。
如果不是他隨地大小切換人格,自己也不會頂包,更不會被皇帝罰!
“太子妃娘娘,坐姿要端,握筆要穩(wěn),否則寫出的字風(fēng)骨不足,太子妃娘娘也會為人恥笑?!?
福秋姑姑訓(xùn)起她來,半點(diǎn)不留情面。
白清嘉蜷縮在書案后,不得不重新調(diào)整了坐姿,繼續(xù)抄那些封建到狗屁不通的《女戒》。
順便祝太子以后被各種色女人看,被千人騎、萬人摸!
最好一輩子都活在女人的陰影里!
她心里剛想完,抬起頭來,就發(fā)現(xiàn)太子正站在自己面前。
高大的身軀被包裹在玄色衣袍下,逆光而來,在這片天地投下充滿壓迫的陰影。頭上的金冠,在陽光的照射下,反射出刺目的光芒。
這都不是最重要的。
最重要的是,白清嘉沒聽到他的心聲。
太子那種話癆,會這么安靜嗎?
一時間,白清嘉拿不定主意,只能按兵不動,端坐在原地,握緊手里的筆,微微仰頭和他對視著。
她一襲白色長裙,裙擺在地上鋪開,仿佛盛放的玉蘭花。仰頭時纖細(xì)的脖頸上,還殘留著丁點(diǎn)昨晚被瘋太子掐脖子的紅痕。
原本就沒多少下人在的毓慶殿中,此刻徹底沒了半點(diǎn)動靜。
她在男人眼中的倒影里,看到了自己的模樣。
嬌小、柔弱,不堪一擊。
修長的脖頸似乎稍稍用力,就會被扭斷。
白清嘉心里那股不安,更濃郁了幾分。
這次對視,長達(dá)十秒。
十秒后,白清嘉非常確定,面前的人是瘋太子。
他太安靜了。
“太子殿下……”
旁邊,福秋姑姑和妙竹姑姑似乎也察覺到些許不對,只能上前來試探著開口,
“太子殿下不是正在朝會嗎?”
聒噪。
沒有情緒的心聲響起,太子和白清嘉對視的視線,也即將轉(zhuǎn)向旁邊的兩位。
白清嘉被嚇得心跳都停了一拍,想也沒想就開口:
“殿下是下朝回來聽妾身講花千骨的嗎?”
花千骨?
瘋太子的視線還沒落到妙竹姑姑身上,就重新被白清嘉吸引。
怕他當(dāng)著二位老人的面發(fā)瘋,白清嘉急忙起身走到他身側(cè),沖著兩位嬤嬤行禮:
“兩位姑姑,今日殿下有事,不若明兒再補(bǔ)上今日的課業(yè)可好?”
說完,她悄悄看了瘋太子一眼。
福秋姑姑和妙竹姑姑,也順著她的目光,看了太子一眼。
這會兒的太子,面色陰沉,目光狠厲,周身盡是生人勿近的壓抑氣場。
只偷看一眼,都會覺得心驚肉跳脖子發(fā)涼。
更遑論這位還是兇名在外,因太過殘暴,有被廢黜傾向的著名太子。
這兩位姑姑也是宮里混跡許多年的老人了,立刻明白白清嘉的意思,頷首后一不發(fā)地退了出去。
走之前,還隱晦地向她投射了一個關(guān)心的目光。
隨著毓慶殿大門被關(guān)上,這里就只剩下白清嘉和太子兩個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