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長淵身為太子,在東宮的時候處處受憋屈,好容易出來了,吃頓飯還要被質(zhì)疑沒錢。
他不得氣死了???
想到這里,白清嘉滿心滿眼都是看熱鬧的激動。
她側(cè)過頭去,單手支起下頜,笑到眉眼彎彎,嬌滴滴地開口:
“老爺~您買妾身回來的時候,可是說讓妾身跟著您吃喝不愁呢~眼下,老爺該不會是……沒、錢、了、吧?”
啊——!氣死孤了!孤這么英俊瀟灑風(fēng)流倜儻的人,怎么可能沒錢吃飯?!這色女人就是故意的吧!故意的吧!她仗著眼下百姓都在,孤不能對她發(fā)難,就如此肆無忌憚!啊——!
白清嘉恍若未聞,依舊笑瞇瞇嬌滴滴:
“老爺~老爺要是沒錢了,妾身就不點菜了。橫豎已被老爺買回家,便是吃糠咽菜,妾身也不會心存怨懟的呢~”
啊啊?。馑拦铝耍」陆袢毡闶腔ǖ揭涣cy子都不剩,也得讓這群狗眼看人低的看清楚,孤!到底!有沒有錢!
他不僅心里生氣,臉色都黑得宛如鍋底,一雙大手直直往袖子中伸去。
但還未摸到銀子,就見旁邊桌走來個文質(zhì)彬彬的書生,遞過來滿滿一袋銀子到小二面前,聲音溫潤輕柔:
“咳咳……他們的銀子,我給了咳咳咳……”
拿銀子的手,蒼白、精致,不似男子。
右手食指關(guān)節(jié)突兀地支棱著,裹著層經(jīng)年不褪的墨漬,像是從骨縫里滲出的愁緒凝成了垢。
小二墊了墊那袋銀子的分量,立時滿臉堆笑,點頭哈腰地說:
“好嘞,各位爺慢坐,小的馬上去催后廚快些上菜!”
擁擠喧囂的腳店里,喝酒劃拳聲絡(luò)繹不絕。
正午散漫的陽光在店中影影綽綽,照得人莫名困乏無力。
白清嘉還聽到不遠(yuǎn)的桌子上,幾個車夫在議論著昨夜在青樓的姑娘,腰肢如何纖細(xì)柔軟,叫聲如何婉轉(zhuǎn)動聽。
身旁,太子碎碎念的心聲依舊清晰準(zhǔn)確地抵達(dá)她耳畔:
色女人往日見著模樣俊俏的,不是都流口水么?怎的此人模樣如此標(biāo)致,她卻不看?莫非……莫非這是熟人?難不成她在此地,安排了埋伏?
她本不想抬頭的。
但太子實在是看情話本子看太多了,那個明顯摻了水的腦子里,奇思妙想實在太多。
她怕自己再不抬頭,這家伙會以為她想謀朝篡位了。
所以她紅唇勾起,抬頭,依舊裝作剛被買回家的勾欄女子模樣,輕笑:
“謝謝公子解圍~公子模樣俊俏,果然是個好心人啊~”
隨后,她眼皮掀起,卷翹濃密的睫毛在看清眼前人后,翻飛著、顫抖著。
他立在那里,像一株被霜打透的瘦竹,青衫空蕩蕩懸在嶙峋骨架上,風(fēng)過處掀起幾片脫線的衣角,露出袖口隱蔽處精致如新的竹紋暗繡。
他的肉眼可見的滄桑潦倒,也難掩那身文人風(fēng)骨。
對方看到她的臉后,不動聲色地斂眸移開視線,客氣拱手:
“咳咳咳……出門在外,難免咳咳……難免有難處。舉手之勞,不足掛齒咳咳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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