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清嘉瞥了眼手邊的小屁孩,剛想教育教育他,就聽到他斬釘截鐵說了兩個字:
“開始。”
還像是在給自己鼓勁兒般,接著補了句:
揍他。
白清嘉:“……”
咱就是說……
不提關(guān)系這么好,揍人不現(xiàn)實的問題。
就只看她和明心之間的武力值,就不是一個水平層次的吧?
不得不說,此時的蕭浩,莫名有了點太子的雞賊樣。
他眨巴著那雙足以迷惑人心的眼睛,孩子般凝視著白清嘉,讓她時時刻刻忘不了那個從古至今的道理——
騙小孩,是不對的。
可……
白清嘉的視線,又轉(zhuǎn)向了馬車門邊笑容疏離冷靜的明大夫。
人家又做錯了什么,要被打???
幾經(jīng)猶豫后,她飄到明心身側(cè),在明心疑惑的目光中,抬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,并口動配音:
“啪!”
真是清脆響亮的一聲啊!
她打完,回頭激動地看著蕭浩,笑得眉眼彎彎:
“看,浩浩,姨姨揍他啦,浩浩還生氣嗎?”
明心眼皮跳了一下,然后順著她的目光,和她一起看向坐在幾步外小床上的蕭浩。
那位祖宗的臉色,可看不出半點高興樣。
他看著白清嘉和明心并排站在一起的畫面,沒什么情緒的臉上,甚至都浮現(xiàn)出了一點不快。
生氣。
他這次沒開口,是直接在心里抱怨的。
很生氣。
沒什么情緒的心聲,都有了明顯的怒意。
白清嘉想起來,這個小屁孩似乎在漸漸向正常人轉(zhuǎn)變的過程中,對她的獨占欲也是成倍增長的。
上次,她和旁人多說了幾句話,這家伙就不高興。
這次她和明大夫多說幾句話,這家伙就明著擺臉色了。
也許,太子今天的奇怪表現(xiàn),也是受了蕭浩的影響?
白清嘉瞥了眼明大夫,試探著將站位遠離他兩步。
那邊,蕭浩的臉色果然稍稍好了一些,但還是在心里重復(fù)著:
生氣。
很生氣。
果然……
白清嘉沖明心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,隨后就坐到蕭浩身邊,笑著說:
“浩浩心情不好,還想不想聽故事啊?”
“聽故事”三個字一出,蕭浩一個激靈,立刻坐直了身子。
不過他沒立刻答應(yīng),反而戒備地瞥了明心一眼。
在確定明心不會靠近后,他才重重點頭。
嗯。
想聽。
想聽故事,就還哄得住。
白清嘉松了口氣,靠在他板正的肩膀上,抬手把錦被往自己身上扯了扯,緩緩開口:
“花千骨追著清憐到了茅山,她看到花千骨來,扯著花千骨的衣擺,一遍遍追問清虛道長究竟是怎么死的。從花千骨口中得知清虛道長過世的全過程后,她一夜白頭,失魂般癱坐在地上喃喃著:‘我體弱,總愛生病,每天只能躺在床上透過窗看大家練劍。你和二師兄每天來看我,陪我玩,給我?guī)Ц鞣N各樣好吃的東西。二師兄只會傻傻的看著我笑,對我百依百順。而你知道好多事情,給我說故事給我說道理。’她還說了許多和清虛道長的甜蜜往事,最終哭得肝腸寸斷,自絕于茅山山門前……”
這段劇情,白清嘉記得沒那么清楚,只能給他講個大概。
蕭浩不僅沒氣惱,還煞有其事地瞪大眼了眼睛:
“死了?”
她睫羽微顫,點頭:
“是啊,死了。”
蕭浩歪了歪腦袋,澄澈的眼里夾雜著絲絲疑惑:
為何?
白清嘉默了一下,抬手拍了拍蕭浩毛茸茸的腦袋,溫柔給他解釋:
“因為愛,她愛清虛道長,五十年不曾改過?!?
愛?
蕭浩依然很迷惑。
對于一個才剛剛對普通人的情緒產(chǎn)生一星半點理解力的蕭浩來說,理解愛這種深奧的東西,確實太難了。
她給蕭浩掖了掖脖子下的錦被,輕笑:
“這種情緒很復(fù)雜,浩浩年紀還小。等浩浩長大了,就能明白啦。”
姨姨,愛我?他繼續(xù)歪頭殺。
白清嘉被他可愛的樣子萌到,heart軟軟,重重點頭:
“是啊,姨姨愛浩浩,就像浩浩愛聽話本子一樣呢~”
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