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入戲了,是魯四鳳在大掃除,不是我。手機放在沙發(fā)上,剛剛沒聽出來。”夏以桐摸著自己額頭,接連呼吸了兩口。
“喲,”陸飲冰說,“可以啊夏老師?!?
夏以桐笑了笑:“別埋汰我了,你怎么樣,這個角色沒問題吧,有沒有精神壓抑?!?
陸飲冰笑道:“您聽我這精神像是壓抑么?相當ok?!?
夏以桐不太放心,說:“開個視頻吧。我看看?!?
開了視頻,陸飲冰果真面色紅潤,倒是比夏以桐臉色好不少,陸飲冰嘖了一聲,說:“看你這臉,你還操心我,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,當心我叫薛媽媽天天給你送十全大補湯?!?
夏以桐又笑,對著視頻看:“知道了,我這不是剛剛洗了把臉么,一會就好,再說了,我比你白,顯得臉色差點正常?!?
“要點兒臉么還?”陸飲冰在里邊瞪她,“以前還說自己白里透紅,臉色好?!?
“不要了,臉值多少錢一斤?”
“你這臉白送人都不要?!?
“胡說,好多人想要我這臉呢,嗷嗷喊老公?!?
“夏以桐!”
“他們叫也沒用,臉都是你的,身子也是你的。”夏以桐說,“一分一毫都分不走?!?
“那還差不多?!标戯嫳叩馈?
兩人沒營養(yǎng)的話說了一籮筐,戀戀不舍地掛掉了,夏以桐去浴室泡澡,順手刷微博,搜關鍵詞陸飲冰,彈出了最近大大小小關于陸飲冰的新聞,最新的一條是劇組開機,往下拉,是十天前回京在機場的事情,陸飲冰一個人也沒帶,戴著口罩和墨鏡,低調(diào)極了,一個人出的航站樓,被蹲守的娛記蹲著了,娛記巴拉巴拉一大堆,陸飲冰直接甩了句“沒空,再見?!痹偕锨八驼履R回頭冷眉冷眼地看著對方,最后引起轟動,被機場保安護送出去了。
那回回來陸飲冰還發(fā)了一通火,最后夏以桐發(fā)揮自我犧牲精神,成功安撫暴嬌的陸貓,現(xiàn)在回頭想一下,總覺得陸飲冰那通火發(fā)得有那么一絲絲的虛假。
現(xiàn)在時過境遷,回頭想也沒意思,夏以桐屈指在水面上彈了一下,水花濺起,要不下回自己也發(fā)個火試試?
《雷雨》排練兩個月,正式演出在七月十三。
正是暑氣交加的季節(jié),那天卻一反常態(tài),氣溫驟降,天下暴雨,夏以桐打著傘沖進后臺,進行上臺前的準備,望著屋外的大雨,總覺得心臟一跳一跳地加速,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(fā)生。
上場前,她看了一眼手機,陸飲冰早上回了她一條早安,心定了定。
這次她發(fā)了條我要上臺了,陸飲冰沒回,這時候肯定在拍戲,她不作多想。
屋外雷雨,屋里也是雷雨,劇情一浪高過一浪,在謝幕的時候收獲滿堂掌聲。
四幕戲,九十六分鐘,一個半小時,夏以桐在后臺卸妝,頭頂一聲驚雷,夏以桐三魂散了四魄,條件反射去看手機,微信里還是靜的。
她的心跳得更快了,茫茫然的空曠感,無處排解,只得急促地呼吸了幾下來緩解。
陸飲冰拍戲的時候和她聯(lián)系沒有定時定點,什么時候有空了什么時候回,從來不會間隔12小時之久,早上六點的消息,一直到晚上六點,都沒有再回復過。
夏以桐忍不住撥了個電話。
“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……”
夏以桐再打給她跟組去的助理小西,小西的電話倒是通了,但是沒有人接。
再打給薛瑤,和陸飲冰如出一轍的機械女聲傳來:“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……”
外面的雨停了,但是天色還是陰沉的,夏以桐握著手機,垂眼呆立在原地,臉上的表情像此處的天空一樣籠著灰白的陰影。
陸飲冰關機都有理由可說,沒電了或者怎么樣,小西在忙,接不到電話,也正常,但是薛瑤是永遠不會關機的,有時候可能會因為信號不好打不通,但是絕不會關機,唯一的可能是在飛機上,她飛去哪兒?
這么多的巧合匯集在一起,夏以桐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:出事了。
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冷靜,冷靜。
去他媽的冷靜吧,她將手邊能抓到的東西往沙發(fā)上狠狠一摜,拿好隨身證件,奪門而出,直奔機場。
_f