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飲冰一冷下臉,夏以桐就心慌,現(xiàn)在她攢出一點笑意,夏以桐心才安定下來。
陸飲冰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她的喜怒哀樂,但顯然越是這樣的時候陸飲冰越不想她過于看重自己,總有一種被憐憫和施舍的感覺。她希望自己和以前一樣待她,給彼此自由的空間和時間。
道理夏以桐都明白,但是陸飲冰的心境明顯和以前不一樣了,她怎么放得下心讓她一個人。
進(jìn)退維谷,她假裝在看手機(jī),實則眉頭悄悄地皺了起來。
“到點了,該做飯了。”陸飲冰關(guān)了kindle,從沙發(fā)邊站起來,進(jìn)了廚房。
夏以桐鬼使神差地?fù)炱鹆怂膋indle,方才到現(xiàn)在,半個小時過去,陸飲冰從進(jìn)度30.5%看到了31.5%。
炒菜心、紅燒茄子、辣椒炒肉、玉米排骨湯,兩個人飯量都不大,每樣菜都只做了半份,依舊沒有吃完,剩了一半。
在光下對了一晚上臺詞。
夏以桐觀察到陸飲冰的表情很平靜,沒有前幾天一定要背下臺詞的固執(zhí),也沒有后來她隱約幾次看見確認(rèn)不是幻覺的煩躁,像是應(yīng)付一項任務(wù)似的,背會了兩句最短的詞。
夏以桐心里隱隱升起一絲不安,耐著性子陪她往后背。
陸飲冰抬頭看時間差不多了,便提議上樓睡覺。
農(nóng)歷臘月二十七了,閉眼之前,陸飲冰說:“明天回趟家吧,該過年了。”
“嗯?!?
所以第二天一早,農(nóng)歷臘月二十八,兩人驅(qū)車回了陸宅。
陸爸爸陸媽媽屬于被瞞得死死的那批人,比粉絲知道得多不了多少。陸飲冰向來自立,工作上的事情用不著他們操心,她不管是退組還是什么的都是她自己的決定。而且大過年的在家不談公事,陸媽媽唯一操心的事就是她胳膊里的鋼釘。
“這什么時候能取出來?。酷t(yī)生不是說今年嗎?”柳欣敏繞著她胳膊轉(zhuǎn)悠,“骨頭都長好了吧。”
陸飲冰:“再有一個月吧,我前幾天去醫(yī)院復(fù)檢了,恢復(fù)得很好。”
柳欣敏:“那就好,你爸特意給你燉了骨頭湯,吃哪兒補(bǔ)哪兒,我去廚房給你端?!?
家里的氣氛讓她整個人都放松很多,陸飲冰看夏以桐一眼,眉眼帶笑:“有沒有夏以桐的?。俊?
柳欣敏:“當(dāng)然有,燉了一整鍋呢。我和你爸年紀(jì)也不小了,骨質(zhì)疏松什么的,也都要補(bǔ)補(bǔ)?!?
陸飲冰左右張望,道:“你老說我爸,他燉了湯,人去哪兒了?”
“公司有事,去處理了,晚上回來?!闭f話間,柳欣敏已經(jīng)去了廚房,用毛巾托著鍋耳將砂鍋端出來了,咚的一聲,兩只手手指捏著自己的耳朵,嘶嘶地抽冷氣。
“手沒事吧?”陸飲冰扳下柳欣敏兩只手看,指頭紅通通的,輕聲斥道,“你說你,一把年紀(jì)了做事業(yè)不知道穩(wěn)重點兒?!?
柳欣敏:“……你還知道我是你媽嗎?”
陸飲冰:“知道啊,但是你現(xiàn)在在走下坡路,你女兒我在走上坡路,我遲早得照顧你的?!?
柳欣敏:“你怎么回事?不是被魂穿了吧?還是我那個心比馬里亞納海溝寬廣的女兒嗎?”
陸飲冰:“……”
柳欣敏:“這么反常,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陸飲冰丟開她手:“……燙死你得了,好人沒好報?!?
兩母女明目張膽地嫌棄著對方,在一邊旁觀的夏以桐哈哈笑,結(jié)果二人眼刀一起射了過來,夏以桐秒慫,起來拿碗勺——給兩位大佬盛湯。
柳欣敏怎么會讓客人干活呢,雖然夏以桐現(xiàn)在也不算客人,但是大家見面機(jī)會不多,到底還是不能完全當(dāng)作家里可以隨便支使的人來對待,柳欣敏搶下她手里的湯勺,轉(zhuǎn)頭塞給了陸飲冰:“快盛湯?!?
陸飲冰笑了笑,拖著“病”手任勞任怨地給媽媽和未婚妻盛湯,盛完湯柳欣敏才假模假樣地驚呼道:“呀,忘了你這胳膊里還有鋼釘了?!?
陸飲冰白眼要翻過天靈蓋去:“沒事兒,我剛用的右手,這只手完好無損。”
柳欣敏看了一眼夏以桐。
夏以桐一抖,心里忖道陸媽媽為什么要看自己?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?應(yīng)該不會,陸媽媽是高級知識分子,不會那么無聊去查那些東西。
陸飲冰喝了兩碗骨頭湯,夏以桐眼疾手快地?fù)屧诹烂糁叭ナ胀?,柳欣敏這回沒攔住她,索性也沒攔,手指拽了拽陸飲冰的袖子,把她拉到一邊。
陸飲冰皺起眉頭看她。
柳欣敏道:“你們最近還那什么還好嗎?”